老太太见她难得动容,又想到从前她的不容易,心里也多了几分疼惜。
她自然知道,对谢氏来说,眼下府里的状态对谢氏而言是最有利的。
一来周氏没法子管权,也没法子管她,她能大胆地做很多的事情;二来秦初雪这个弟妹丝毫没有和她争什么的心思的,反而多有助益,也叫她能在府中庶务上越发得心应手;三来有自己的支持,她也不用畏首畏尾的。
只是这样的情况却也非长久之事,因为周氏的伤也已经好了一半,眼下躲在自己的屋里,一面是行动还不方便,一面是伤心又担心得食不下咽,哪里还有什么争斗的心思?
若是周氏哪一日从这样的愁苦中抽身出来,想要从谢氏的手里拿回掌家的权利,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老太太既然已经想清楚了,哪里容得周氏再猖狂?
如今周氏心里头还不知道如何恨毒了她和秦初雪,连带的和她们走在一块儿的谢氏,又哪里能叫周氏放过的?
老太太心里琢磨一番,就知晓谢氏在自个儿跟前表露真情,又一番极为动容的感激言语背后,隐藏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思了。
于是等谢氏情绪好一点,她拍拍谢氏的手背道:“你呢也不要多想,左顾右盼得不安稳。我既将中馈交给你们两个,自然是信得过你们,也会支持你们到底的。”
“好歹我还没死呢,在这个府里,我说话还是算话的,谁也别想越过了我去找你们的麻烦,你只管放宽心,安安稳稳的好好把府里的事儿都支棱起来!”
有了老太太这番话,谢氏悬在半空的心算是彻底落了地。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秀姐儿回去了。
她一走,屋里就沈怀瑾和秦初雪这一家子,老太太肩膀微微耷拉下来,脸上的表情越发地松弛。
秦初雪上前扶着老太太重新坐回了榻上,笑着开口道:“嫂子还是有些敏感的,不过这几日她倒是改变挺大的,瞧着也有了当家长嫂的范儿。”
老太太点点头:“你说得倒是对,这才大半月呢,变化的确很大。”
“我还记得起初见她的时候那般弱不禁风,眼神灰暗,对生活没半点指望的模样,和如今神采飞扬的样子可谓判若两人。”
“到底是被周氏打压得太狠了,又磋磨了这么久,好好的一块璞玉,生生的被糟践得差点没了。”
秦初雪不好接这个话,只是笑着给老太太按起了腿来。
沈怀瑾在一旁瞧着,见老太太对谢氏倒是起了栽培的心思,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替谢氏说话道:“或许是只有这样经历过了苦楚的人,在爬起来之后才回越发的坚韧,也越珍惜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大嫂一定是最想把日子过好的人,若是靖国公府交到她手里,也必然能越来越好的。”
“今儿我瞧着秀姐儿倒是鲜活,不似之前听闻得那般怯懦,等上了四五岁,好好地请个先生教导,定是极好的。”
见他也这么说,老太太乐呵呵地点点头附和:“可不是吗,秀姐儿还小,小孩子最是扭好性子的时候,若是再耽搁反而坏了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