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将这几日自己遇到的一些事情,事无巨细地都跟沈怀瑾说了,包括她觉得很多府上留下来的沉疴宿疾,以及许多账目不明的地方。
特别是那些个莫名其妙挂靠在了府上吸着每个月的月钱,甚至不知道怎么多出来的那么多的闲差领着月钱却没有做什么事儿的名额。
另外,让秦初雪轻易不敢动的,还是厨房采买上的油水,以及之前打着替沈叶舟这位王爷寻古鉴宝,索罗名家诗画花出去的那一笔笔数额巨大的银两。
一来王爷的花销没有人敢多问,二来有去无回,只见银子支取了,却没见来划账的物件,而且一次几百数千两不等。
另外就是沈怀璋那院子里的开销实在太大了些,周氏纵容着她的败家儿子,以至于那屋子里的贵妾良妾贱妾,分明分好的三个等阶的妾室,却你撒娇一回她撒娇一回的,领着的月钱竟然是乱七八糟的。
本来按理来说,贵妾五两银子,良妾是二两,贱妾和通房一样是一两银子,可她们一个个的竟然大多都是按照五两银子在领。
这倒还是小头,真正大头的是一年四季的衣服首饰,以及各种脂粉香膏,甚至其中一个良妾,一个人就从账房支过数百两银子的香料钱,说是用来研制香料的,拿的是沈怀璋的牌子。
这样的支取几乎每一笔都是糊涂账,账房的人不敢去找沈怀璋对账,只得添添补补的,平在了账本里,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秦初雪也是这几日盘府里的账,才真正的开了眼界的,而且府里账房和买办两处的人,原都是周氏的远亲,两户人家都举家跟到了京都来,估摸也应该算是周氏的陪房了,自然也就顺着她的心意,这么一点点的挖光了王府的基业。
秦初雪越说越气恼,最后拉着沈怀瑾抱怨道:“我这不过才盘了这两年的些许账簿而已,可想而知那些我看不到的账本里,还有多少这样的糊涂账!”
“真是不是自个儿地不心疼,想想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就这么东一锄头下,西一锄头地给人挖空了,我心里头就觉得堵得慌。”
沈怀瑾见她不高兴,忙出声安慰道:“可别这么给自己找不痛快,反正这些钱又不是咱们的,你管他们怎么糟蹋呢,横竖都流到了外头去了,受益的也有旁的。至少是养活了不少人不是?”
秦初雪瞪他一眼:“你说得倒是轻松!”
“眼下王爷不管不顾地打了周氏身边的两个嬷嬷撵了他们出府,这下我倒反而不好去再计较了,那两个嬷嬷可跟这府里的账房买办都是一窝的。”
“如今你要帮我一件事,那就是府里这账房和买办的活计,寻两个靠谱的来,最好能老实点的,别一个个眼皮子浅地又养出两只蛀虫来!”
沈怀瑾自然答应下来:“这有什么难办的,前头老徐头接了大总管的差,我让他去这两家走一遭,怕是能查出不少的东西,寻个由头打发了,重新放两个便是。”
“我记得沈叶舟跟前还有几个有点能力的账房,只是一直待在外头的铺子,我回头让老徐头寻摸一下,把外头聪明也老实的账房和管事给你寻两个进来。”
秦初雪愣了愣,一开始还不明白他怎么不用他自己的人,却是要在沈叶舟手底下去找人,片刻她就反应过来了,这到底是靖国公府,沈叶舟是才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