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压力之下,不少的皇室宗亲都扛不住了,也多少嗅到了老皇帝的态度,于是纷纷交出一两个“不肖子孙”以正纲法。
御史们虽然还不满意,但老皇帝觉得事情到这儿也差不多了,又引导着这帮御史把视线放在京都其他朝中官员的子孙后代身上,总不能皇家的找完了茬,朝臣的却相安无事吧?
所以又过了三日,老皇帝终于做出了决断,将沈叶舟的王爵降为公爵,老太妃在世时仍旧可居住在王府,但匾额却要换成靖国公府。
爵位三世而衰,沈怀璋可免死刑却要处以鞭刑后发配边关三年,不过眼下他还出逃在外,刑部已经加派人马去追捕。
不仅仅是他,但凡查明有重罪的王孙公子,都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倒是让京都乃至整个大宣的百姓都跟过年似的高兴了一回。
而老太妃也算是求仁得仁,赢得了一片赞誉之声,声望更高,地位也更尊崇。
彼时已经得知消息的沈叶舟,伤好得差不多后,数次求见老太太,却都让宫嬷嬷拦下了。
不得已,他只能厚着脸皮派了人给秦初雪传话,说要见见她。
沈叶舟好歹是她的公公,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时间头疼不已。
但沈怀瑾又因为准备离京的事情,忙得找不着人,秦初雪也不想打搅他,只得先硬着头皮去前院花厅,又派舞蝶去询问老太太的意见。
等她一到花厅,向沈叶舟行了礼,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沈叶舟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两鬓霜白,脸上的皱纹也变得十分深刻,竟透出一股暮气来。
他请秦初雪落座后,却是许久不曾开口,似乎早就想好了说什么,却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秦初雪垂眸,捧着茶盏安静地等着,心里琢磨着除了沈怀璋的事情,恐怕就没什么了。
许久,久到手里的茶都只剩下薄薄的温,沈叶舟终于开了口:“璋儿......可否请瑾儿派人先一步找到璋儿,想想法子做些什么,能免去璋儿的鞭刑。”
“另外,边关那边有不少萧家旧顾,可否让瑾儿递个话,照应一二?”
秦初雪抿唇,听着他语气里的苍老和舍了颜面的苦涩,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
她摩挲着盏沿好一会儿,才起身蹲身行礼道:“回父亲,这事儿儿媳只能帮着传个话,却是不好影响夫君办差,只是.......这些日子夫君也不曾回来,倒不如父亲派人去衙门寻一寻。”
沈叶舟瞧着秦初雪没有拒绝,又想到这几日沈怀瑾好似刻意回避一般不见踪影,一时间有些愁容满面。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瑾儿和璋儿是手足兄弟,我知道这些年璋儿没有好好做一个兄长,但到底血浓于水,看在都是同一血脉亲人的份上,能帮还是帮一把,我想璋儿一定会记住他的这份恩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