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嬷嬷摇摇头:“昨晚上起了烧,半夜退下去了,一大早的就请了医女过去换药,说是疼了一晚上,如今还趴着动弹不得。”
老太太听罢,眼里半分怜悯也没:“嘴上虽没说什么,只怕心里早就恨死我了!”
“不过我也不在乎,既然下这个手,便是和她彻底撕破了脸,若非她还死不得......”
老太太没把话说完,但宫嬷嬷却都明白,一时屋里安静了一会儿。
半晌,老太太又问:“前院如何?”
沈叶舟的板子打得并没有多重,虽说老太太恼他糊涂,周氏都作妖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以为的包庇,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实在也下不去狠手。
虽说是打了十五板子,可伤势应该比周氏轻许多,也就养个几日,教训一下罢了。
宫嬷嬷把前院沈叶舟的情况也说了一遍:“吴大夫去瞧了,没什么大碍,上了药过两日,等肿消下去了,也就能下地了。”
“倒是因为王爷受伤,又在中秋的时候,来往拜访的多少都打探了些消息。”
老太太摆摆手:“传出去也无妨,不必瞒着。”
“既然瑾儿已经提及了上请夺爵的事,我动手打舟儿的事情传到陛下那里也好。”
提及这个,宫嬷嬷欲言又止。
老太太显然知道她要说什么,摇摇头让她不必再劝。
这边老太太和宫嬷嬷说这话,另一边趴在**的周氏,浑浑噩噩地回醒过来,声音嘶哑地叫着水。
守在次间的喜鹊听到动静,一个激灵从榻上爬起来,忙提了明堂角落炭炉上温着的水壶,倒了一杯温水端了进去。
烧了半晚上的周氏嘴皮子都裂了,沾了茶碗三两下就喝了个干净,喜鹊又一连倒了两杯她才缓过来。
周氏睁开了眼,屁股上钻心的疼就传到了脑子里,她嘶嘶地抽着冷气,心里头已经恨毒了老太太。
然而除了恨,她也深深地畏惧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如今哪里是个王妃,小命捏在老太太的手里,竟翻不得身。
一想到自己太过莽撞,竟也不掂量一番就把手伸到了老太太的园子里,她就后悔不已。
她也清楚得很,老太太或许也对她亏空王府基业的事儿有所恼怒,但还不至于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真正的原因还是在她竟丝毫不理会老太太的庇护,冲进了荣辉堂里要带走虎儿。
将事情在心里头捋了捋,周氏咬牙切齿地暗骂:“该死的秦氏!”
要不是秦氏跑去向老太太告状,老太太又哪里会这般地大动肝火?
要不是这秦氏谄媚老太太,笼络住了老太太,自己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大罪?
新仇旧恨全都聚在了周氏的心里,她拿老太太没办法,只能把所有的恨意和怒意全都记在了秦初雪的头上。
她不会放过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