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凑上前两步道：“你既然已经在夫人跟前伺候，我们也就是姐妹了，我不过早你几个月来，你也别这般的生分，有什么你就说说，夫人是个宽仁的，也不在意咱们议论。”
见凝露盯着自己，大有不说点什么就过不去的架势，晚翠只好迟疑地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就觉得徐管事似乎不是很相信姐姐方才的话。”
凝露倒是没想到她还挺敏锐的，点点头道：“不错，你的感觉是对的，徐管事可比咱们在府里有脸面，又是主子爷跟前的人，哪里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咱们这么说不过是两方都打了个哑谜，统一了一下口径罢了。他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儿定了调，夫人和主子爷之间，对外说起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的。”
晚翠瞪大了眼睛，不曾想到短短的两句话，竟是有了这么多的含义。
凝露已经习惯了这种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所以对于徐管事先是试探，后是达成一致的话语，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只是晚翠到底没经历过，加之从前的环境也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自然是不明白的。
凝露也不打算让她明白什么，只是到底在秦初雪跟前办事了，多少也要警醒些，听不出来不打紧，但不能乱来给秦初雪招了祸。
说这些也是叫她有个底，很多时候听话不能听表面，得往深了想。
屋外的凝露在**晚翠，屋里的沈怀瑾却是在门关上后，就迫不及待地凑到了秦初雪的跟前，将脑袋伸了过去。
“夫人，这玩意儿沉甸甸的，压得我脖子生疼，夫人帮为夫摘下来吧！”
秦初雪听到这话，扑哧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一边伸手帮他摘，一边笑道：“你不是日日都要戴着操练，怎得还不习惯，倒抱怨起疼了。”
沈怀瑾一听这话，身子一僵，尴尬地讪笑起来，怕自己这话暴露了自己今天故意穿戴上盔甲的事，忙强行解释道：“的确是日日都戴啊，也可日日戴也未必就不疼了嘛！”
“你都不知道，这一身穿戴好，重四五十石呢！”
他话音落，秦初雪恰好把头盔摘了下来，入手一沉，压得她腰都往下一弯。
沈怀瑾见状忙托住她的手臂，随即一副“你看我说得对吧”的表情，朝着秦初雪挤了挤眼睛。
秦初雪嗔了他一眼，随即将头盔放在了堂前的四方桌上，这才松了口气。
沈怀瑾忙殷勤地上前两步，艰难地弯腰把椅子挪到了秦初雪的身后，浑身的铠甲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见他动作笨拙，却还记挂着自己的模样，秦初雪一时又是感动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开口道：“你要不把这一身重铠也先卸下来吧，横竖这会儿就咱们俩个，等吃完了点心你去校场的操练的时候，我再帮你穿戴上。”
沈怀瑾一听这话，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夫人说得有理，那就有劳夫人了！”
说完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秦初雪面前，双臂打开，等着她帮自己卸甲。
秦初雪瞧他这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憋着笑上前，先将他双臂上的臂甲卸了，随后又帮着他脱下身上的重甲，之后是腰间和腿上的。
等到卸完，沈怀瑾率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已经许久不曾如此穿戴一身整齐的盔甲了，所以也觉得颇为沉重，卸甲后难免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