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脑海里浮现那样的场景,也忍俊不禁地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苏姑娘啊,真是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若是搁在我跟前,早就打发她到庄子上自生自灭了。”
“先不说教养的问题,咱们这样的人家,纵使再骄纵,礼义廉耻四个字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哪里会不明白它们的重要性,谁家的女儿会如此轻易的就孤身一人去见外男?”
“前头她出事也就不说了,这一回总没人冤枉了她吧?”
“加之又是个没脑子,得志便张狂的,这样的姑娘嫁到谁家那都是在结仇而不是在结亲了。”
说着说着,老太太想起苏薇不是蒋夫人的亲生女儿这事儿,忍不住又道:“恐怕从品性上来看,的确多多少少是不像蒋夫人,倒也不是我对寻常百姓家出生的孩子有什么偏见,历史上可也有不少布衣宰相能臣呢,也有那等品德兼具的农家女子。”
沈怀瑾很是认同的点点头,不过却是又提到:“要说起像,雪雪也跟永安侯府的人不像,奶奶你想想,永安侯府的侯爷是个什么德行?”
“蒋夫人虽然不至于品德上有什么不妥当,但到底纵容着女儿这么久,至少在教养这一块,她是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
“再有,雪雪还没有同她见上几面,她就巴巴地要把雪雪认回去,莫非就真有这么急切吗?孙儿倒是觉得这里头必然也有自己的算计。”
老太太听了沈怀瑾的话,眉头微蹙,点点头也觉得说得有理。
秦初雪反倒沉默着不好说什么,毕竟蒋夫人是这身子的亲生母亲,她没有什么资格去置喙。
就如同上辈子,哪怕她妈妈为了房子,把她推下了楼,她会恨她,但也不会说她的不是。
屋里安静了下来,老太太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只有虎儿不安的哼哼声,以及扭来扭去,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又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看向沈怀瑾问道:“这两天永安侯府也算是闹腾得很,京都里到处都在传雪儿身世之事,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沈怀瑾显然没想到,老太太当着秦初雪的面就问了出来,他也没有回避,看了看秦初雪,见她面上没有什么,反而也是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等待着自己拿主意。
他沉吟片刻后把早已经预备好的方案说了出来:“永安侯府无非就是到处宣扬此事,目的在于让所有人接受这个事实,从而让他们能够顺利地接近雪雪,利用雪雪和咱们靖王府牵扯在一块。”
“但永安侯府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想必奶奶也是知道的,所以雪雪认蒋夫人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回永安侯府是不可能的。”
“陛下那边我也得抓紧时间去解释一番,况且两府的亲事也该有个着落了,哪怕他们拿雪雪说事儿,非要将这婚事咬死了不放,我也是不能答应的。”
老太太笑非笑地看着沈怀瑾,他到底什么心思,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见他使了个眼色撇了一下秦初雪,老太太笑而不语地点点头。
祖孙两人就这么默契达成了约定,老太太也顺势认可了他的说法,又安抚秦初雪道:“只是委屈了雪儿,你这孩子也是个命途多舛的,若那蒋夫人不是一时想岔了,何至于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好好的一个侯府嫡出的小姐,却沦落到了乡野,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秦初雪见老太太又替她难过起来,忙起身走上前坐在老太太身边安慰道:“奶奶都过去了,再说雪儿也没觉得委屈。能遇到夫君和您,就是我天大的福气,哪里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