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屋里的所有丫鬟婆子都吓得瑟瑟发抖屏气凝神,生怕这个时候触怒了周氏。
周氏胸口剧烈地起伏,喘息着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好你个死老太婆,你怎么还不去死!什么侍疾,分明就是故意磋磨我!”
她又不傻,若说方才在荣禧园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却也回过神来了。
想到了此前自己往荣禧园里传的话,她立即就明白为何老太太突然要这般折磨自己了,分明就是不满自己竟然想在那野种生的小野种上做文章!
她原以为,这死老太婆过了一个冬天,身子骨肯定消停不了,无暇顾及沈怀瑾那野种回府的事情,只要自己拿捏住了他生的小野种,他还不得乖乖地把世子之位拱手让出来!
可没想到,死老太婆都快入土了还要多管闲事,竟然替沈怀瑾出头!
越想周氏就越气,又忍不住将博古架上的盆栽摆件砸了个稀巴烂,这才气消些许。
想了想,她不能这般坐以待毙,于是命人立即收拾屋子,叫丫鬟去前院请王爷回来。
等到沈叶舟回到院子的时候,她已经哭得两眼通红,衣服也刻意没有换,见着沈叶舟就哭得越发地委屈起来。
她将自己在荣禧园被泼了一身滚烫的粥的事情,期期艾艾地说给了沈叶舟听,其中述说的时候还几度哽咽。
沈叶舟本就最是疼她,这一疼爱就这么几十年了,倒是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见她这么委屈的,他忙不迭安慰起来。
周氏自然知道自己这番柔弱可怜的样子,最能引得沈叶舟疼惜,所以嘤嘤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分明她身子骨瞧着没什么不好,却偏偏要叫我去侍疾,这不明摆着是在磋磨我?”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地打理王府,怎么就让她这么嫌恶了,如今竟还刻意为难我?”
“叶舟,呜呜呜,你说这可怎么办!”
她正哭得带劲,沈叶舟不住地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母妃不是那样的人,她这么多年也不曾叫你去立规矩,何来的磋磨一说?”
“不过你既觉得委屈,这事儿我去跟母妃说一声,我亲自到她老人家跟前伺候去,你就先换身衣裳,好好地歇会儿,莫要多想。”
沈叶舟一听,周氏说老太太磋磨她,他第一反应是不信的。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老太太对周氏并不满意,甚至当年要不是自己坚持,否则老太太也不会点头同意她做王妃。
但是自打周氏做了王妃,一直以来,老太太也不曾多为难她,后来也是等沈怀瑾大一些了,就把王府后宅的事情都交给了周氏。
若真说老太太对周氏心存不满,这沈叶舟是信的,但说老太太故意为难,刻意磋磨,他就不怎么相信了,毕竟这么多年了,要磋磨以前可多得是机会。
所以他觉得大概老太太是真的有些不妥当,所以想到了让周氏搭把手,另外也有可能是他的逆子要回来了,老太太是想敲打一下周氏。
周氏见沈叶舟压根不信老太太磋磨她,气得绞紧了手里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