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茶盏，自己咕咚一口喝干，她才没好气地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跟着你这么些日子，我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大风大浪也见了不少。”
“不过想到那些无辜死去的几个护院，我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地。”
沈怀瑾失笑：“有什么好不忍的，他们既领了这份差事，拿了姚府的俸禄，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况且，姚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一堆奴仆，手里未必就真的干净，横竖不过是命而已。”
“你也莫要多想，想想那些个被无辜害死，被作践得无家可归的百姓们，向姚府讨的这点债算得了什么？”
秦初雪回想到刚来禹州的时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们，以及那些饿得连哭都没有力气的老人小孩，心里一阵揪心的疼。
的确比起他们那些无辜的百姓，日穿不愁衣食无忧的姚府之人，又哪里值得可惜了。
虽说不是所有人都有罪，可或许如沈怀瑾所言，这就是命了。
这个时候，秦初雪倒是觉得自己或许也是有些伪善的，虽然每个人的命都是命，她却的确更觉得那些百姓的命比姚府那些护院的贵重。
但想归想，却也改变不了什么，世道艰难，他们谁都如同浮萍一般，能尽量保全的先是自己和家人，有余力了，才能为百姓做点什么。
叹了一回气，秦初雪看向沈怀瑾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等消息，看看姚大人那边有什么动作，这一出不过是吓唬一番罢了，若是他退一步，则两边保持这样微妙的平静，我也好腾出更多的时间去调查誉王的事。”
“好在此前姚大人动用了誉王的人，我已经寻到了蛛丝马迹。”
说到这，沈怀瑾的表情轻松许多，看向秦初雪的眼神带着几分欢喜。
“若真论起来，渝州之事能比预想中的更早打开局面，得到确凿的线索，也多亏了你。”
秦初雪摆摆手：“算了吧，我不过是嘴皮子动了动，真正布局谋划的都是你，你就别奉承我了。”
“赶紧让人把虎儿抱来，抱着他我这心才踏实一些。”
沈怀瑾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一次也算是把秦初雪牵连了进来，虽然没什么危险却也颇为伤神。
“我去请舒二娘帮你看看。”
“另外外头也要命人去请几个大夫来，就算装装样子也好。”
秦初雪懒得理会他，让他自行安排去。
得了吩咐的崔嬷嬷抱着虎儿到了外间，等沈怀瑾走后，秦初雪抱着虎儿歪在榻上。
哪怕是看着虎儿笨手笨脚的在榻上努力地翻身，咿咿呀呀地朝着她伸手要抱，秦初雪都觉得格外的幸福。
如今入了秋，虎儿身上的衣服厚实许多，抱起来也沉甸甸地压手。
小小的面粉团子，头上脚上戴着穿着可爱精致的小虎头帽和虎头鞋，软乎乎地配上一张粉嫩嫩的小脸，别提多招人稀罕了。
他身上的每一件都是王嬷嬷和芳心亲自做的，布都是用最上好的细软布料，浆洗好多次柔软贴服了才给虎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