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抬起头来瞧瞧。”
她话说完，两人丫鬟直起身子，将下巴抬了起来。
染香直接抬眼看向了秦初雪，眼里有一抹讶异，而凝露要更沉稳一些，眼帘始终低垂着，规规矩矩的没有乱看。
从这一遭就足见，二人中凝露的性子应该是比染香更深沉的，加之此前让舞蝶打听到的消息，倒也同眼下二人的表现有些相符。
而且，染香今日穿了一件银白色绣玉兰图案的交领窄袖，外罩一件浅绿色的半臂，虽是个丫鬟，可头上簪的却是绿松石的喜鹊衔珠簪子，并两朵珍珠珠花，耳朵上还坠着珍珠耳坠，打扮得很是鲜亮，可一点儿也不低调，反而似乎是在刻意彰显什么。
反观凝露，一身烟柳色的素锦交领窄袖衫，下配一条浅灰色百褶裙，腰间系一条稍微脆嫩些的丝绦，头上不过两朵淡粉色的绢花，耳朵上不曾戴耳坠，只手腕上带了一对银制的虾须镯子，朴素中又透着几分俏丽，才像是个来当丫鬟的。
秦初雪细细大量了她们一番，这才笑着道：“也别跪着了，都先起来回话。”
舞蝶已经让小丫鬟搬了两个绣墩，放在了二人身后，两人谢过之后，规矩地坐在了绣墩上。
“不愧是宫里头**出来的，你们这规矩都是极好的，倒是不用再劳烦崔嬷嬷教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们多大进的宫，是一进宫就跟在了皇后娘娘跟前伺候吗？”
秦初雪好似闲聊一般，笑着问了起来。
凝露倒是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扭头看向了染香，染香没有看她就已经先开了口。
“回二夫人，奴婢十岁就进了宫，刚进宫的时候，都是要先跟着姑姑们学规矩，然后被派到宫中各处做些杂活，奴婢运气好，十三岁的时候便进了翊坤宫，替娘娘打理宫中的花草。”
染香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自傲，似乎在翊坤宫当宫女，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不过或许对秦初雪这样身份的人而已，皇宫本就是遥不可及的地方，加之她还说跟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宫女，的确是十分的不同寻常。
然而，在现代长大，上辈子又听了那么多小说和宫斗故事，秦初雪多少也对她所说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不过是个在皇后宫中负责照顾花花草草，连正殿都进不去的小宫女而已，有什么好嘚瑟的？
而且一想到她很有可能和那个恶心得不行的沈怀璋有染，秦初雪的眉头就忍不住微微蹙了起来。
染香本以为，她这么说完，外室台上来的二夫人应该会有些惶恐，甚至对她多几分客气，但没想到却见她脸上带了几分并不遮掩的不满。
就在她纳罕的时候，凝露开了口。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恭恭敬敬地给秦初雪福身：“奴婢凝露八岁入宫，岁入宫时日更久，但天资愚笨，跟随教导的姑姑三年才被排到了御花园洒扫，后来有幸得齐公公提携，派到了皇后娘娘宫中伺候。皇后娘娘宽仁，见奴婢年纪不小了，便指了奴婢出宫伺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