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真被你给猜对了!”
“我也问了墨羽,墨羽说这群人生疏得很,只是想仗着人多,要点银子,方才逃走的人里,还有好多半大的小子。”
秦初雪越听越觉得困惑。
“他们好好的农田不耕种,为何要在路上打劫?”
“咱们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了好些良田都荒芜了,若是好好耕种,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莫非是周围的村子里,有人鼓动不成?”
沈怀瑾摇摇头表示不知,但他想得更深一层,却是没有同秦初雪提及。
就在他们商量着,把这帮人带上交到当地村县的官府手中时,方才逃跑的那些村民,带着好些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一群老人和妇孺,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
担心秦初雪出什么事,沈怀瑾立即让墨羽将她护送回了马车里,又加派了护卫守着。
就在大家警惕着拿着手里的武器,对待着对方的行动时。
大老远的,她们却呼呼啦啦跪了一地,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求他们放了被绑着的这些人。
听到求饶声的秦初雪不由得掀了帘子伸长了脖子望去,沈怀瑾等人也有些不明所以,于是派了管事上前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问倒还好,一问之下,这群老弱妇孺们,却哭得更加伤心了。
等到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沈怀瑾便下令放了那群被绑着的人,随后吩咐管事的拿了不少米粮出来,分给了那些可怜的乡亲。
等忙完,沈怀瑾便回了马车,随后车队继续往前走。
而他们所过之处,之前打劫的那些乡亲和那些老弱妇孺们,纷纷跪在了道路的两边不住地磕头感谢。
看到这一幕,秦初雪不知为何,心里特别的难受,眼眶红红的放下了车帘子,不忍直视。
等车队走出了好长的距离,已经看不到两旁跪着的乡亲了,她才问起身边的沈怀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是这渝州境内发生了什么天灾不成。
然而,沈怀瑾却一阵嗟叹地对她说道:“不是什么天灾,实则是人祸啊!”
“人祸?”
秦初雪越发不解,于是沈怀瑾便将方才从乡亲们口中知道的事告诉了她。
原来,这地方属于渝州管辖境内,原本也还算是土地肥沃的上好村落。
若是按照以往的日子,乡亲们靠着各家各户的这一亩三分地,日子也算过得下去,偶尔还有一两户的人家,能存些银子供上进的孩子读书识字。
可是后来,不知怎的,渝州下辖的各县各村,摊下来的苛捐杂税越来越多。
先是各种名目的人头税,后来又有什么粮税地税,每年还按照春秋两季征收。
再后来又说要修缮水利,挖凿川江引水过渠浇灌农田。
乡亲们觉得这是个好事,也挺积极响应,可是这钱交上去了,水渠却迟迟未见动工。
眼看着一年比一年的税重,可地里的收成就这么多,渐渐地反而入不敷出,春季的种子还要借高利贷了才买得起,许多人家就只能卖儿卖女。
然而他们种的得越多,收成越好,本以为能卖多点银子好过些,可那些黑心的米商却压低米价,宁可拉了其他州府的米来卖,也不肯高价收乡亲们手里的新米,如此逼不得已,乡亲们只能用最便宜的价格,把米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