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得不学会成长,非要面对世间险恶,那么他便将自己所能教的所有的险恶,都亲手教给她。
哪怕她即将面对的,甚至即将看到的,是他藏在另一面的肮脏与阴霾。
可与其她被旁人欺负,被迫成长,他宁愿牵着她的手,亲自为她拨开这人世间美好之下的丑恶。
至少,他会在她恐惧害怕不安的时候,支撑着她,给予她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萧婉婷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眼神,以及仿佛换了一个模样,身上散发无穷自信的秦初雪,嫉妒彻底吞噬了她。
她从不是生而聪慧,更不是从小便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各种阴谋诡计。
她走到萧家掌事人今天,付出了太多太多。
她曾经吃过的苦,身上挨过的打,以及被血亲一次又一次出卖甚至置于死地的一幕幕,在她的面前不断浮现。
凭什么!
凭什么同为女子,这个姓秦的村妇有一个宋景,而她却连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人都没有?
那个高高在上,拿走她的贞洁后,消失数年,每次来信不过询问他的宏图大业,却鲜少关心她的男人,何曾在信中,给予她片刻的安慰?
她萧婉婷有才有貌有能力,哪一点比这村妇差?
可是她凭何被宋景如此宠爱呵护?
莫非只因她遇见了他,怀了他的孩子不成?
她沉下脸,眼神阴鸷,毫不掩饰地怨毒怨毒地盯着秦初雪。
秦初雪的视线从沈怀瑾的脸上收回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萧婉婷的。
这样可怕的眼神,令她冷不丁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身子往后挪到。
察觉到她害怕的沈怀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萧婉婷。
萧婉婷立即低下眸子,掩藏住自己的眼底翻滚的狠毒。
“婉婷不解,不知秦夫人为什么这么说?”
“婉婷何曾言行不一?”
“难道说,婉婷非要看着好好的一个乞巧宴,被秦夫人搞砸了,还要袖手旁观不成?”
“如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是婉婷最不想看到的。”
“不论庄姑娘,汪夫人还是秦夫人你,都是婉婷邀请来的客人。”
“特别是秦夫人,您第一次来恭州城,也算是贵客,原本好好招待秦夫人才是婉婷的待客之道,如今反倒闹出这么大的事,若是这事儿传扬出去,不仅对秦夫人名声不好,对恭州城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为何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各退一步呢?”
她的话,引起了周遭几乎所有围观之人的认同。
一时间,不少人都对秦初雪这种,非要将事闹大,还不依不饶的架势感到厌恶。
于是各种各样不好听的声音,也纷至沓来。
她们似乎也不怕秦初雪听见,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
若是之前,听到这么多人,对自己误会这么深,甚至用很多刺耳的言辞指责自己,秦初雪一定难过伤心,然后躲到一边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