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到了恭州城,咱们进城之后先安顿下来,我委派的人手已经在城西盘下了一个院子。”
“咱们走的水路,崔嬷嬷一行人人多车马也多,走陆路要慢上十日左右。”
“正好这段时间,我去摸一摸恭州的情况。”
秦初雪点点头,随后便在屋中等候起来。
沈怀瑾则去了甲板,先一步乘小船上了岸去催办登记船只的信息。
丫鬟们忙碌着,将贴身的物件都装入箱笼,扮作仆从和船夫的护卫们,则将一件件沉重的木箱搬到甲板上,等待着上岸。
沈怀瑾站在小舟上负手而立,尽管只是一身青衫,却长身玉立,气质非凡。
当他的船行至最靠近河岸码头的两层大船时,二层楼上靠江面的窗边坐着一身华服的妙龄女子,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身影移动。
“小姐在看什么?”
她身边的丫鬟桃枝伸着脑袋,顺着她家小姐的视线望去,下一刻眼睛就亮了。
“这是哪一家的公子,怎么从没在恭州城见过?”
萧婉婷瞥了一眼春枝,复又看向沈怀瑾。
“说得好似你见过恭州城内所有的公子?”
“再说了,恭州水道通达,来往的商贾,求学的学子络绎不绝,谁知是打哪儿来的。”
春枝性子活泼,她悄悄吐了吐舌头,又兴致勃勃地猜测道。
“小姐,这位公子一表人才,应该不是商贾吧?”
“瞧着倒是风骨天成,应该是哪个出身名门,途经恭州城的世家公子吧!”
萧婉婷嗤笑一声,略带傲慢地说道。
“绝非什么世家公子。”
“瞧他一身青衫,头簪檀木簪,身上无玉无章,不过是颇有风姿的穷书生罢了。”
“恰好七月,白衫书院开山收弟子,慕名而来的学子儒生络绎不绝,想来他也是奔着白衫书院而来。”
“可惜,他空有一身气质,却年岁大了些许,怕是资质一般。”
这么一说,春枝一脸恍然,瞧沈怀瑾的背影也没那么热切了。
“原来是个穷书生啊!”
“不过以他这样的品貌,一旦入了白衫书院,只怕恭州城里不少闺秀都要春心萌动了。”
萧婉婷勾着唇角,视线依旧没有从沈怀瑾的背影挪开,口中低声说道。
“若是学识不错,那正正好,咱们萧家不正缺一个品貌不俗,又还能上得了台面的赘婿?”
春枝没听清,但“赘婿”两个字却听得真真的。
她立马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家的小姐。
“小姐,难道你要......”
沈怀瑾已经从她目所能及的江面消失不见,她低头抚摸自己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眼里翻滚着算计。
她爹身体不好,家中四房各怀鬼胎,要不是有祖父在,恐怕她这个在外头抛头露面,打理萧家生意的实际总掌柜,早就被迫与方家联姻,嫁给了那个废物方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