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白而毫不掩饰的表达，他也从未曾对任何人说出口去。
从前他不理解，那话本里，诗词那些腻腻歪歪的词，是如何会被写来，甚至宣之于口的。
于他而言，绝对是难以启齿的话语。
但此刻，在她面前，看到她的眼泪，他只想将所有心中的爱意全都表达出来。
希望她能够明白，他没有半分讨厌她，故意惹哭她的意思。
他疼她，爱她，哄她，护她都来不及，又如何愿意惹她伤心？
这比用刀子在他身上一寸寸地割还难受。
而这样的情话落在秦初雪的耳朵里，却叫她一下子忘了哭，呆呆地看着沈怀瑾。
圆溜溜的杏眼下，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儿，眸子里却渐渐染上一层羞涩。
她也未曾想到过，有一日会在耳边，听到如此直白而动人的表白。
虽然她心里其实很清楚，沈怀瑾有多么地在乎她。
二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算很短，比之那些三年五年，甚至八年十年的久久相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来得很是急促。
然而，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却也经历了太多的风雨。
无论是面对死亡威胁，还是来自其他女子的阻碍，甚至彼此之间曾产生的误会。
但时间似乎并不是衡量感情的尺子，他们的心，走得越来越近，贴得越来越紧，彼此的人生，也仿佛纠缠在了一起，再难分离。
她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她没有去想过，可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在意，两个人之间，哪怕一点点的情绪变化。
她气恼的，是他没有顾及自己，不愿意在旁人面前与他亲近的羞耻感。
往深了想，便觉得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感受，从而感到委屈。
但听了他的温柔爱语，感受到他那急切想要解释的心情，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没有掺一点的假？
心里的委屈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治愈。
但她偏又莫名的，不想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他，想要他知道，自己真的不太喜欢，在旁人面前，同他过于亲昵，显得那般的不庄重，怕旁人看轻了自己。
心里的甜意抑制不住地蔓延，她撇开视线微微低下头，强忍着羞意轻轻哼道。
“就知道花言巧语！”
“若你真的如此心悦于我，为何都不愿意考虑我的感受？”
“我已经表达了自己的不情愿，你偏要在丫鬟婆子跟前那般孟浪。”
“我都已经是快做母亲的人了，怎可那般的与你在人前嬉闹？”
她语气娇软，分明是抱怨的话，听在沈怀瑾的耳朵里，却好似撒娇。
他懂她的羞怯，也明白她一向脸皮薄。
只是与她的含蓄不同，他素来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和想法，我行我素管了。
况且，屋里的这些人，大多都是自己人。
不论说定国公府的，还是老太太拨来的，都是值得信任的。
加之又是闺房之中，二人又是夫妻，怎么着都没人能说出个不是来。
偏生秦初雪却颇为在意，似乎还是不大适应屋里有人伺候时，二人闲来自在的亲热。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为这么点小事儿惹恼了她。
此前在玛瑙号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们二人，两人滚做一团笑闹的时候，她都不曾气恼，可见还是不喜屋中有人。
想到这里，沈怀瑾便点点头认错。
“是了，都是为夫的不是！”
“为夫这厢给夫人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