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堆叠在一起，乱糟糟的菜，以及掉在风口处随着船身摇晃的熏肉和腊肠，以及那早已经被熏得漆黑，油腻腻的烤箱，他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
虽说急行军的时候，在外头风餐露宿也是常有之事。
但是与那样的“邋遢”不同，眼前的一切带着陌生又脏乱，大啦啦地摊开在了他的眼前。
他对那烤炉敬而远之，倒是厨房中那在用铁皮圈起来的炭火堆，倒是并不陌生。
他并未亲手升过篝火，但好歹也见过伙夫造饭。
如今也不需要他去生火，只需要将食材弄好吃一点即可，想来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开始走向厨房对着刚处理了一半的食材的桌子，挑挑拣拣地选了些瞧着不错的青菜和被处理好的鱼虾。
又将掉在炭火堆上的汤锅拿了下来换上了一个新的，将过滤过的海水倒进锅里，水开后将青菜丢了进去。
青菜虽还青绿，但到底是在船上放了两天的，已经有些蔫。
煮了一会儿捞出来，被他小心地盛放在了一个瓷碗里。
之后他如法炮制，直接将小鱼和小虾一起丢到了锅里煮。
然而这样煮出来的东西，清淡的一点儿味道都没有，特别是那海鱼，还带着重重的腥味。
他尝了一口，就忍不住全倒了。
这样的东西，可不能给秦初雪吃！
他目光在厨房里扫了一圈，看到了被放在各种陶罐里的香料，盐巴和粗糖，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仿佛一个认真对待实验的科学家，不断地尝试着食材与各种调料碰撞下的各种不同味道。
将厨房那些处理好的食材糟蹋完，他值得叫来负责厨房的奴隶们，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把厨房里所有的食材处理好，以供他实验。
好在沈怀瑾素来记性极好，在尝试了许久，时间一点点流逝，海平面上迎来一轮新生的红日时，他终于记下几种搭配出来，味道尚可食用的菜谱。
一想到秦初雪即将起身，他忙停下剩下的尝试，在奴隶的协助下，熬了一锅海鲜粥，将已经成功地清水煮白菜、清蒸虾仁做了出来。
等到他端着吃食走到房门外的时候，秦初雪正好起身，穿戴好了衣裳，面露焦急地要出去寻他。
听到门外的动静，她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头发凌乱，玉冠歪斜，脸上被抹上了好几道黑灰色炭灰，狼狈不堪的沈怀瑾。
他端着盘子，浅浅地笑道。
“睡得可好？”
“正好吃地做好了，来尝尝吧！”
见他玄色的袍子上，沾着的纵横交错的炭灰，胸口处还又好几块被火燎过的焦洞，秦初雪瞪大了眼睛。
“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怎地弄的这一身这么脏乱？”
沈怀瑾一愣，将托盘端到桌子上后，这才低头打量。
这一看之下就不免蹙起了眉头。
方才倒还不觉得，这忙活了一晚上，又出了一身的汗，烟熏火燎的这么一烤，加上厨房里那常年挥之不去的油烟味，一股脑的全都往他鼻子里冲，瞬间熏得他一阵头晕。
嫌恶地扇了扇，见秦初雪捂着嘴笑着要凑过来，忙摆手阻拦。
“你别过来，我这身上难闻得很。”
“你先把早膳吃了，我去找地方洗漱，换一身。”
在厨房的时候，一心只想做些能个秦初雪入口的东西，倒也没觉得什么。
可眼下，本就喜好洁净的他，是一分钟一秒钟都忍不了，恨不得直接往海里一跳。
见他匆匆离开，秦初雪都来不知拦，只得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扭头看向桌上的吃食，瞧着热腾腾的粥里，点缀着几只虾仁，一旁的青菜煮得有些软烂，她走上前，拿起筷子，夹起青菜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