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从遇见他的那一晚起到如今，他明明数次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甚至，她身份存疑，很有可能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危险。
可他从未设防，一次又一次抵死地纠缠，好似要将她揉碎进身体里才肯罢休。
她再次沉默了。
她无法否认他的好，更无法忘掉让她一点点沉溺的温柔。
这一切的一切，此刻在脑海翻滚，却也清晰地告诉着她，她是在无理取闹。
真的是这样吗？
秦初雪的身体仿佛被一阵寒意所包裹。
明明不是这样的。
如果日子平顺安稳，她为何会自请离开？
更何况，她如今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在沈怀瑾的目光注视下，她苦笑着，终究是摇了摇头。
“是！”
“你的确不曾伤我分毫。”
“可是怀瑾......”
沈怀瑾听到她开口，不等她说完，已经豁然起身。
“没有可是！”
“你明知我不曾舍得伤你，可为何你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离开？”
“既然这么想走，又为何当初在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却又留下来？”
“你以为，我凭何任你去留！”
他一步步逼近，一声声质问，如惊雷在秦初雪的耳边炸响。
秦初雪惨白下脸，一步步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边，无路可退。
可是她又何曾愿意一而再地选择离开？
若非逼不得已......
她闭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泪滴落，压抑住心里的痛，她张开泪眼，看着眼前被泪水模糊的沈怀瑾。
“你又真的何曾让我有过选择的余地？”
沈怀瑾看着她，又是那般的委屈，又是令他的心，不断经历反复绞痛的泪水。
“呵......”
“雪雪，这一次，你又要凭什么歪理狡辩？”
“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听？”
“我乏了。”
说话，他朝外唤了一声，崔嬷嬷匆匆进来，看到墙角默默流泪的秦初雪，和一脸铁青的沈怀瑾，立即垂下头。
“把她带下去看紧了，车队马上启程，她若敢逃走，唯你是问！”
崔嬷嬷不敢忤逆，应下后立即上前搀扶秦初雪。
秦初雪咬着唇，看着沈怀瑾侧过去负手而立的冷漠身影，抹掉自己脸上的泪，堵着一口气也偏过了头去。
出了书房，离开了他目所能及之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滚滚而落。
“嬷嬷，他又凶我！”
“他还说不听我狡辩！”
“他怎么这么讨厌！”
秦初雪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地都涌了出来，冲崔嬷嬷诉起苦来。
崔嬷嬷听了却是松了口气，忙开口劝道。
“夫人莫要想岔了！”
“听主子爷的意思，可不是要将夫人送走啊！”
“既然说是要启程上路，又不许夫人离开，必然是要带着夫人在身边的。”
“若主子爷真的忌讳夫人的八字，怎么也不会这般言语。”
秦初雪一愣，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想沈怀瑾最后一句话，的确并没有要赶走她的意思，加之她求他放自己走的时候，他又提及上次鹊云桥时的那句话。
她走不了了。
既如此，是不是也就说明，他并未有赶走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