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上次梅园你并未明确拒绝何姑娘，而她与你的身份相配，门当户对，你们大婚的事，是极有可能的。”
“偏偏我因为你，被她所厌恶，若她真的进了门，又如何会让我好过？”
“我只是不想死，我想好好活下去。”
沈怀瑾沉默地看她，久久不语。
直看得秦初雪心里慌乱，不知自己是不是哪儿说错了，怎么他的眼神又凶了起来？
心里紧张，身体又僵硬起来，脸上再次露出了忐忑的表情。
好一会儿，沈怀瑾收回视线，松开了她的肩膀，看着暗流滚滚的江面，轻嘲一笑。
又一会儿，他才扭过头再次看向她。
“如此说来，的确是我疏忽了。”
“近日杂事繁忙，也没顾及到你的心思。”
“往后这样的事，也许会在所难免，不如......”
他指了指桥下。
“你跳吧！”
秦初雪一愣。
有些跟不上他变脸的速度。
“爷？”
沈怀瑾仿佛整个人都融进了黑暗里，菱唇抿着，唇角带着几分锋利。
“不是要离开吗？”
“跳吧，后续的事儿，我会处理。”
“从今往后你就自由了。”
秦初雪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
看了看桥下涌动的江水，隔着一段距离，仿佛都能感受到江水的冰冷。
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若说之前，一心向往着自由，和未来安宁生活的她，还有着十足的勇气，可以纵身一跃。
可如今，已经被沈怀瑾抓包，两人又说开了误会，再让她跳，她反而怂了起来。
加之不知道为什么沈怀瑾的态度突然转变，秦初雪感到越发地不安起来。
该不会又是他的欲擒故纵？
待会儿她要真跳了，他又要咬自己几口？
被沈怀瑾弄得有些神经过敏，秦初雪哪里敢轻易地上当？
她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个......我突然又不想跳了，呵呵~”
“水应该挺冷的，而且我还不会凫水......”
见沈怀瑾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冷凝无比，她忍不住拽住了他的斗篷摇了摇。
“怀瑾......要不咱们回府吧？”
“我知道错了，知道误会你了。”
“咱们有什么事儿，说开了就好，我给你赔礼道歉行吗？”
沈怀瑾看着她，胸口渐渐起伏得越发剧烈，眼神也变得幽深无比。
“雪雪，我放你走，这或许是你唯一一次机会了。”
“你想清楚。”
放她走？
秦初雪再次愣住，她还以为沈怀瑾是在戏弄自己，却不想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可是，真的要离开吗？
她问自己。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是因为他要娶何思情。
若非如此，即便他将她遗忘，厌弃，丢在院子里自生自灭，她都不会选择离开。
她本就不是个有上进心的人，有吃有住，还有嬷嬷和芳心玉叶她们，日子过得平顺而安稳，她十分满足。
若是离开，尽管自由了，却也要面对未知的一切。
秦初雪忽然惊觉，原来有沈怀瑾在，他给予了自己不曾料想到的庇护。
加之和他在一起的种种，多是美好。
她舍不得。
秦初雪从来都是个从心之人，既心有不舍，就立即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