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情眼珠一转,轻叹一声拍拍秦初雪的手背。
“难得见你这么通透的人!”
“也怪我,提这些叫人烦闷的话题,不如咱们结伴,一道去园子里走走,散散心。”
秦初雪自然开心,立即笑着点头。
何思情吩咐丫鬟婆子们收拾,被染香缠住的芳心也恰好换好了衣裳,整理好了发髻回到了秦初雪的身边。
见何思情与秦初雪并肩,似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已经十分亲昵,芳心有些不解,但也并未多想。
随后一行人出了阁楼,在园子里转了起来。
除了**外,为了今日的宴会,连春日才开的芍药和牡丹,也都在这冬日里盛放开。
可见这园子的主人,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来布置园子。
何思情的确是个识花之人,一路上任何品种的花,都能说出个一二来。
秦初雪认真地听,也认真的记,瞧着每一朵花儿都开出了自己的一身风华,也是格外的喜欢。
不知不觉,一行人却是走到了水榭流觞,远远地就听到了亭中众人的高谈阔论。
秦初雪见有男宾,有意想回避,却不想何思情先一步开了口。
“我哥哥也在水榭,秦夫人可否陪同我一道去见个礼再走?”
听到这话,已经把何思情当做朋友的秦初雪,一时不好再拒绝。
随后二人又走近了些,等到了水榭不远处的湖岸边,停下脚步,丫鬟快步上去通传。
秦初雪下意识地看向水榭,找起了沈怀瑾的身影。
只扫一眼,她便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也不知为何,水榭中的公子大多身着月白广袖长袍,零星几位也是一身素青或水绿,与这天地间的白雪相印,显得分外的清贵雅致。
偏生只有沈怀瑾,里面一身玄色窄袖交领长袍,外面又罩着一件玄色大氅,老远瞧去,就是一团的漆黑。
可他又生得清俊无双,风流雅致,哪怕姿态闲适地歪在榻上,漫不经心的端着玉杯把玩,也自有一股雍容与洒脱,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好似这天地沦为了一块惨白的幕布,只他一人,是一抹浓色,晕染出一片斑斓。
他似有所感,忽然抬眸,正好与秦初雪隔空相望。
秦初雪绽出一抹笑容,他也回应似的勾起唇角。
而这一幕落在了何思情的眼中,却是分外的刺目。
她难掩心中的恼恨,出声问秦初雪。
“秦夫人,你在看谁?”
秦初雪心尖一跳,立即收回视线,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何思情勉强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但袖子里的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
她原以为秦初雪不过是沈怀瑾的玩物,外头养着的小娼妇罢了。
男人谁都如此,只要她花些功夫抓住了沈怀瑾的心,掌管了后宅,秦初雪这样的,不过是蝼蚁而已。
可真到了眼前,见到了二人四目相对,眉目传情,她心中的妒火却如何都压不下去。
但她深知,若想先在沈怀瑾的心里留下好印象,还得利用秦初雪这小贱人!
所以她看似调侃地凑到了秦初雪的耳边笑道。
“莫非是看到了你的恩人?”
“还不知是哪一位公子?”
何思情明知故问,秦初雪却以为她是真的好奇,便压低声音羞涩地说道。
“就是那一身玄色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