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豪情万丈,却不知转眼既是万丈深渊。已经有人找到他了,在卷宗里,他的资料虽然少,但是当时还算是有名的——毕竟一个寒门子弟竟能撑着到了决赛,和豪门大家争抢冠军,虽然还是输了,但是虽败犹荣。
只是那一场大赛中,这个李某人的左臂丧失了劳动能力,从此与武战无缘。渐渐的时间流逝,这个男人过去的荣耀也渐渐消失,遗忘在时间的洪流中,除了自己和好友,还有那些积了灰的卷宗没有任何人还记得他了。可是这个男人仍然以为有人记得,做杀手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不敢有任何暴露,可惜的是,有人想找你他总会有办法,没有人记得你,怎样都不会使他记得。
另一边,一场声势浩大的清理整顿工作也开始了,说实话,这场清理运动的导火索主要还是因为那场针对皇后的刺杀,除了原来的那个王后以及她的同党,还有谁对狐尘这样的恨之入骨?宇文撅想道,于是暗地里开始了清除保皇党的这场斗争,表面上却用了别的理由,一举两得,既可以清理前朝旧臣,又可以稳固地位,在各个地方安插上自己的人马。
崔家老臣跪在地上:“陛下圣明啊,这些日子丽夫人一族作威作福,尤其是丽夫人的兄长伤天害理,我等老臣是实在不忍心,便收集了资料来,将他送进牢里,本意也是叫他好好反省,但也不知道丽夫人一族在其中又是怎样运作的,竟然叫那人隔天就给放了出来!”此时这老人是老泪纵横,一副痛心疾首后悔不迭的样子,“那丽夫人的母亲,恨我崔氏一族的动作,竟然就那样吞并了我们家城南的铺子,陛下我们一家老小区区尚书和几个三品的俸禄哪里够,这可全指望着二伯的铺子过日子,这收了之后,可是节衣缩食。”老人扯出腋下的补丁,“还好鄙人娶了一个好妻子,为老臣日夜缝补,这才不失我崔家书香门第的名声啊,陛下。”说的那叫一个涕泗横流,直教人感动流泪,全然忘记了这话中真假掺半,那人分明是他自己放的,那铺子也是当初为保平安自愿给的,况且,崔家家大业大哪有这么容易没落?
然而,这位陛下,宇文撅到底还是信了,毕竟一个老人家在自己面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这个画面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先从丽夫人一族开始算起,再牵起线来一点一点摧毁暗中的诸多势力,毕竟也曾经走南闯北,这点小事对于宇文撅来说确实不困难就是有点叫人心烦,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打败了赛雅,也让她匆匆逃跑,却为什么这里,蓬莱岛内还有这么多该死的暗势力。
最重要的是,有些势力不知所踪,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从前有句话叫做最是无情帝王家,放在这个情景下,可能是因为男人的心里全是权利和金钱,便什么也不能相信了吧:“会不会,是在这里的某个人?”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是崇尚血统的人,如果是那个人,她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改弦易帜的吧。狐尘的脸庞渐渐浮现在他的心头,婚礼大典以来,经过了昏迷刺杀还有那么多的事,又怎么有时间去管理这么庞大的军团呢?
宇文撅笑了笑,笑着自己的多疑,也笑着自己怎么能如此不信任自己爱的女人,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假以时日定会长成参天大树,这段时间的浓情蜜意,都是源自于脑中的那少量化学物质作祟,一旦怀疑超过了爱情,你说,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是否还会护着这个他看了不少时日的女人呢?或许只有厌倦吧。
而时间也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这些我们暂时不提以后再说,说起那最先被开刀的丽夫人一族,那场面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了,到处都是特别好的,从各处搜刮来的东西,还有京都各处的地契铺子……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娘啊,娘啊,那是我的,你说过以后那可都是我的,你得想想办法,想想办法!”这个纨绔子弟,自称为国舅的丽夫人的兄长,已经疯了,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一箱一箱的从府里搬出去,简直不能更加心痛,“我的,我的银子,你给我停下!”他拽住一个伙夫——这个伙夫是负责挑担的,他被这些银子晃了眼,对这个富豪的家产生了极大的厌恶,当即就推了这个公子哥一把:“去你大爷的!操!贪了这么多银子!”
这个公子哥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又被人推翻在地上,一屁股坐在那里又继续的大哭,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我的钱啊,我的铺子!那都是我的!我爹娘辛辛苦苦赚来都是给我的!凭本事赚的钱凭什么给你们!”
又转向他爹娘:“爹啊,娘啊,你们去求妹妹吧,去求她吧!妹妹在宫里,还是个有封号的!去求她!”又凶狠的看向那个伙夫,狠恶恶的瞪了一眼,扫视而过所有的来搜查的朝廷命官:“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是丽夫人,你们不知道吗?不知道吗?你们怎么敢这样?我要叫你们倾家**产家破人亡!听到没有!放下!放下我的银子我的铺子,那是我的金条!给小爷放下!”
然而无论他怎样胡搅蛮缠,这些人还是一箱又一箱的搬运着财物,一个人在旁边记录着:“金条两箱!东边的铺子四十家!……”而这位大少爷的忠仆们呢?都抱着头在那里瑟瑟发抖,他们没少借着这丽夫人娘家的名号作威作福,谁能料到,这陛下第一个就是拿自己的亲家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