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玖枝最后红肿着双眼离开家,上车后才给爸妈发信息说剧组有事先走了。
祁煜之坐在驾驶座,身旁人的眼泪全部都流进了他心里,泡得他整颗心又酸又涩。
墨镜下的眼睛已经哭红哭肿。
他心疼不已。
突然不知道现在将故事的开始告诉她到底对不对,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等。
等桑玖枝给他一个终审。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直到站在桑玖枝房门口时,她才垂着头突然开口,声音已经哭得沙哑。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祁煜之脊背僵硬,喉头哽了好多话说不出口。
最后只道,“好,我就在房间里。”
简短的一句话结束,就连“有事给我打电话”他都不敢再说下去。
因为她的肩膀明显又开始**起来。
他让她哭得很伤心。
祁煜之深刻感受到。
深深的无力感和对未知的恐惧从脚底升起,蔓延四肢百骸。
“砰——”
一扇门,一堵墙,隔绝了他们。
桑玖枝把相册带了出来。
她坐在地毯上,摘下墨镜,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张有着祁煜之模糊身影的照片看。
祁煜之讲的故事里全部都是她。
那些被她忽视遗忘的深情浮出水面,像巨大的漩涡吞没她。
心脏又酸又涩。
眼睛又开始下雨。
桑玖枝强忍住,她当下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屏幕上亮起陈杨的名字。
这一通电话大概打了二十分钟。
“……他从别人的分享中获悉丁点关于你的点滴故事,然后自己琢磨幻想你当时的模样,该是什么开心或者好笑的事你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说他想亲眼靠近你看一看,有了顾思楠的微信之后,经常关注他的动态,从他朋友圈里知道玉佛山爬山的消息,他立马行动买了票。”
“我们但还是还劝他,玉佛山那么大,一天有二十四小时,除去夜晚吃饭准备时间,中间至少还有六小时的误差,不一定就能碰上。”
“他却说,一切交给缘分,他不是去堵人,既然最初相遇是缘分,这一次也交给缘分。要我说你们真是有缘,注定要在一起,那天的玉佛山那么多人,你们都能碰到。”
有缘吗?
有缘的话还会错过十年?
张淏源又说,“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是对的人总会碰到,迟一点也没关系。”
通话结束时,桑玖枝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都变稀薄了。
迟一点也没关系。
还好祁煜之没走。
还好她还来得及。
她喘了两口气,不借助一些外力她怕自己没勇气将祁煜之的故事听完。
她开了一瓶红酒,一边喝一边拨通下一个电话。
一个接着一个。
酒杯满了又空,大半瓶红酒下肚,桑玖枝已经打出去四五个电话。
最后一通电话,她打给了施苒。
她想起了在秘密基地看到的画。
施苒曾说过,祁煜之找她请教过画画的事。
“他哥说他从小学什么都快,可不知道为什么画画方面一点天赋也没有,大概是上帝给他关了这扇窗。”
不会啊。
桑玖枝脑袋虽然有些晕,但依稀清楚地记得祁煜之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