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你杀了她!是你杀了我母妃!照水,秃驴,我要为我母妃报仇!”鹿辞浑身不得动弹,嘴里乱飙脏句。一时又大哭,疯了一般。
“鹿辞,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人心所向,如今你孤家寡人,再无人投奔。你的那些党羽追随者,又伏了法的,有判了流刑的,还有戴罪立功的,不一例举。我杀你,真的如杀一只蚂蚁耳。”
这些话,在鹿辞听来,都如凌迟,割他的肉。
“照水,我承认,我败了!你道行高,我玩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你!”
照水笑了笑。
死到临头,鹿辞倒也没有那样猥琐。
“大皇子,我来救你!”一声大喝,驿站内又跳进一人。此人握着一把长剑,剑刃直抵玺宴的颈脖后心。玺宴顿觉后背一凉,一动不敢动。
照水转头,进来的竟是鸾蟾!
好!很好!
鸾蟾得意地瞪着照水:“秃驴,有本事你杀了鹿辞!你有种杀他,我就杀了玺宴,咱们就可扯平。”
鹿辞看着鸾蟾,好生狂喜。
“好个鸾蟾,老子落难了,不想还有你!你如此讲义气,不枉老子对你那般好!”
鸾蟾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大皇子,休要这般讨好我。我是看不过秃驴得意,与你无干。即便没你,我也要杀了玺宴!”
情势陡然转变,气氛很紧张。
照水示意鸾蟾别乱来。“鸾蟾,你若伤了玺宴,可知后果是甚?”
“不管,老子只想痛快杀人!”鸾蟾扯着脖子,神情狰狞可怕。
“你杀不了玺宴的。我这里人多。一旦玺宴有什么好歹,你便是我的刀下鬼。无非陪鹿辞一起上西天。”
“你……你……我偏杀给你看!”
鹿辞用剑抵住玺宴,命他一步步朝前走,走出驿站。
玺宴一点儿不慌张,他心智已经磨练成熟。
他从容而道:“鹿辞,你这是何苦?杀了我,一命抵一命。不杀,我封你当王爷,我知道,你一直梦寐以求。”
玺宴的冷静,令照水宽慰。
他二人在前走,照水和侍从在后紧紧跟。
鸾蟾受了触动:“我怎知你不是在诓我?”
“皇上驾崩了,我便是皇帝,一言九鼎,为何要诓你?照水是摄政王,你便袭了康王爵位,也是情理之中。”
鸾蟾眨巴眨巴小眼睛,觉得言之有理。
他心知自己并非云翼的亲生子,能得爵位,已属上上之喜了。
“照水不同意,你又当怎样?”
“呵呵……鹿辞,我才是皇帝!”
驿站内,鹿辞不得出来,闻听鸾蟾又软化迹象,急得大嚷:“鸾蟾,你个傻缺,大傻缺!不可上当,不可上当啊!赶紧的,一剑结果了他!”
鹿辞跺了跺脚,一副又犹豫又期待的模样。
驾驾驾……
又有马儿从驿站外驶来。
那人骑在马上,独臂揽着缰绳,正是清岫。清岫伤势已好,鸿鹄道人。道人允他返回云都。
清岫将红椹安置在了一家客栈,自己便按捺不住,追寻照水而来。
那清岫下了马,见鹿辞正拿剑抵住玺宴的颈脖,十分危险。想也未想,赤手空拳上前,企图踢掉鹿辞手里的长剑。
照水惊道:“清岫,慢……”
鹿辞受了惊扰。陡然来了这个不速之客,情绪大坏。他想不了那么多了。当即抽剑欲砍掉玺宴的头颅。
照水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他抢先一步,“当”地一声,踢掉鹿辞手里的剑。清岫眼疾手快,率先将剑夺住。鹿辞气炸了,嚷嚷说怀里藏了炸药,待抽出拔了信子,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不知他说得真假。
清岫当机立断。照水和他对视了一眼,清岫会意。
他拔剑而起,一剑刺穿鸾蟾的胸膛。鸾蟾怪叫几声,咕咚倒地。
清岫这才放了心。
那鹿辞知鸾蟾已死,更明白自己没了最后一丝希望,与其被照水虐死,还不如自行了尽!他要侍从放了他。
照水握着玺宴的手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放开我,纵然死,我也不要死在你的手里。我姓云,我身上流有云氏高贵的血液。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好说。给我一把剑,我自刎。”
他语气平静。
照水默了默,命侍从松开他身上的绳索,将清岫手里的剑,擦了擦,递给鹿辞。
鹿辞接过,冷笑几声,将长剑对准照水,来个突然袭击。照水躲过。清晰大为恼怒。他夺过身旁一个侍卫的长刀,对准鹿辞的胳膊砍了下去。
鹿辞吃疼,更是狂性大发、照着身边照水侍卫一通乱刺。如此下去,必有人受伤。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其中一名侍从,身背弓箭,得到照水的命令后,射杀鹿辞。
鹿辞肩背受了伤,但他仍然逃得快。一边逃,嘴里一边哈哈大笑,疯疯癫癫。
清岫欲追。
今日合该鹿辞命绝。刚出驿站,逃了几步,迎面就撞上一条绕树栖息的黑色蟒蛇。大蛇受了惊吓,又闻了血腥之气,当即咬住鹿辞的颈脖。此蛇有毒。
鹿辞怪叫几声,面色惨白,倒地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