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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棺椁孔隙(2 / 2)

“我是照水将军的朋友。出了这样的事,谁都想不到,谁都难过。你去虞山告诉阿田吧。她是照水的未婚妻,有什么不该瞒着她……”

此言一出,牛黄的眼泪又像黄豆粒儿一样,哗啦哗啦地躺下来。

“照水将军的尸体需要看护,我就在这儿看着他。”

牛黄并不相信,心里还是起疑。

阿难不得不再次解释:“我受了不周道人的委托,来云国便是为医治阿田的脸的。”

牛黄信了。

“我赶紧去虞山。师父,将军的尸首你一定要看护好啊。蚊虫苍蝇的千万要赶走,不能让他受半点叮咬!”

“好。”

牛黄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抹着眼泪狂奔。

寂静的小道上,牛黄的身影走远了。阿难这才从蹲了下来,对着一动不动的照水道:“我知道你没死,方才,不过是诈死。”

照水听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还知道,你穿了软猬甲。那些利箭伤不了你的。”

照水点了点头,盘腿坐直了。

“不错,我是有备而来。”

“你在虞山时,我仅看了一眼你的衣袍,便知你穿了防护服。我也便知道,虞山表面宁静,但内里波涛暗涌,危险时刻都在。”

照水一叹,点了点头。

“我并非被迫。我故意示弱,让鹿辞杀了我,以为我死了,只是我周密布置下的计划开始。鹿辞回到云都,以为无忧,定然狂妄。他必然挟天子以令诸侯,行各种越矩之事。一个人的本性可以隐藏,但时间长了,总会露出马脚。可他并不知道,留在皇宫中的,只是一个假皇帝。我就是要他得意忘形,将心里所有的欲望发泄出来,让天下百姓识破他的底细,如此一来,他真面目被揭破,无一支持的人,很快就是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到时,不用有人收拾他,他也会自取灭亡。”

“你的意思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能让鹿辞毙命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因为他自己的行径,是么?”

阿难虽第一次到达中土云国,但近日云国内讧,照水和鹿辞两方人马时而火并,时而作战,也是时有耳闻。但阿难知道,一方代表正义,另一方代表邪恶。在他看来,这个叫鹿辞的皇子,下场必不得好。

照水点头。

“事实上,我已经控制了云都。云都四个城门,附近皆是我的人马。我按兵不动,不过是想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那么,你假死之事,是否打算告诉阿田?”

照水摇了摇头:“不能。世人都以为我死了,我才方便潜入云都,发布命令。到底要瞒住阿田,也真觉得对不住阿田。但也只好这样。一会儿,阿田来了,他们替我下葬之时,你悄悄在棺椁之上留个缝隙,半夜时分,我好方便出来。”

“好。只是这样一来,的确苦了阿田了。她若见了你这副形状,定然哭得死去活来。”阿难叹息起来。

这就是照水犹豫和不忍的地方。

可他只有假死,行动才能自由。

虞山,也才不那么被敌人重视。

“好吧,我听你的安排。紫桑树没寻到,看来我也要在云国呆一阵子。”

话说那牛黄一阵旋风似的跑回虞山。阿田正在院子里刺绣。听见这地动山摇的咚咚咚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一瞧,见是牛黄回来了,阿田一阵惊喜。

她站了起来,张口就想问:“红玉呢?你寻到了她吗?”

幸而这话没说出口,想想也不该问。

红玉有照水的人保护呢,牛黄也不肯能那样快地寻到她。不知为何,阿田手心一抖,忽然心神不宁起来。拿着针线的手本来放下了,但一不小心,针尖还是戳破了手指头,一滴殷红的血滴在了衣服上,像三月的桃花那般触目。

牛黄一见阿田,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阿田疑惑了,将他扶起:“你怎地了?怎地见着我就跪?”

牛黄还是长跪不起,嘴里呜咽:“阿田,天塌下来了,天塌下来了,将军……将军……他……”

那个“死”字,牛黄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从嘴里说出。

“将军?他……他怎么了?他难道不是和西域的僧人阿难师父在一起的吗?”阿田还告诉牛黄:照水和阿难去西山寻找紫桑树了。

牛黄继续嚎哭,他这哭声儿响亮,震破天了,云翦和玺宴听见了,也都从屋里走出来。

云翦皱眉:“牛黄,有话好好说,不要一味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