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水冷笑:“那寝宫的花盆,已经搬进了我的王府。那便是证据。至于玺宴的痢疾,虽无证据证明,是你安排的人所为,但我一定会找出证据的。”
“哈哈哈……证据?我想你这辈子,不,下辈子都找不到了!”鲍妃不想再戴面具,恢复了原本狰狞的面目,“不过,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花盆的土里,的确有毒!此毒无解,我也不知道何处寻找解药。至于玺宴为何会腹泻,呵呵……我送去的食物自然是无毒的。有毒的,不过是那些盘盏。盘盏么,早就被我处理了。不过,即便我将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也只口说无凭。好了,现在你可以死了。我从皇宫赶来,便是要亲自监斩,看看你怎么掉脑袋的。”
鹿辞过来了。
“母妃,弓箭手已经预备好,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放出弓箭,射向照水的心脏。”
“哦,是这样的死法,那我更好奇了。”
“鲍妃,今日我栽在鹿辞的手里,是我倒霉,我死而无怨。一旦我死了,请你们通知,让她来收尸。我在虞山当了十来年的和尚,死后,自然也希望葬在虞山。”
鲍妃轻轻一笑:“行。我满足你。”
“母妃,不必对他啰嗦了。儿臣已经不耐烦了,赶紧将他结果了,咱们好回云都。”
“你说的是。”
鹿辞身边十余个弓箭手,齐齐上前。
照水坦然自若。
“放!”
能亲自结果照水的性命,鹿辞非常激动。他的脸因兴奋过度都扭曲变形了。鲍妃见弓箭手已经预备好,更是兴奋的紧张了,两只手紧紧地揪着帕子,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最最精彩的部分。
弓箭手点头。
瞬间,十余枚利箭齐齐射向照水的心脏。
照水应声倒地。
“哈哈哈……哈哈哈……”鹿辞见照水果然倒地,笑得牙齿就快脱臼了,今日心腹之患终于除矣!以后可以高枕无忧矣!
“收!”鹿辞令弓箭手各自归位。
看着照水身上流出的鲜血,鹿辞想亲自上前检验一番。
鲍妃用手绢掩住鼻翼,提醒儿子不必上前:“没什么可看的,他定然是死了。你看他鼻孔都七窍流血了,心脏不知被射穿了多少个洞,还能活命吗?你若是近身了,只怕你的袍子上也会沾了血迹,不值当。”
可是鹿辞不听。
他非要上前,哪怕对着照水踢上几脚,心里都是痛快的。
鲍妃阻拦不住,便道:“既如此,那随你的性。哎呀,照水死了,你娘这心里头,可算是卸了一大块石头。其余人等,咱们可慢慢收拾。”
她一旦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去皇帝的寝宫,逼他喝下毒药,鸩之。玺宴那小儿,据说还活在人世。那也不打紧了。黄毛小子,能掀什么风浪?”
玺宴捉不捉,对鲍妃来说,一点儿没紧要。
玺宴都无干紧要了,鲍妃觉得暂且先放叶阿田一马。若将叶阿田一块弄死了,这让云国的百姓知道了,定会斥责鹿辞狠毒,从而失去民心,这是鲍妃不愿看到的。
鹿辞真的将大脚踢上了照水的天灵盖,狠命地踢。
照水依旧一动不动。
鹿辞踢累了,也就收回了脚。
“照水,你死了,其实我也未见得又高兴。你死了,这泱泱之国之大,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和我匹配的敌人了。知道吗?我很寂寞,非常非常寂寞。”
这倒也是鹿辞的真心话。
“好了。我要走了。叶阿田会来给你收尸,我还是讲信用的。你说要葬在虞山,我更是成全了你。想来,我也算是君子吧?”
鹿辞还幽幽一叹。
鲍妃和鹿辞一行走了。
这道上又恢复了寂静。
沉沉的寂静。
照水仍旧一动不动。
他……真的死了么?
流了那么多血,想来就是死了吧?
“将军,将军……俺来晚了……来晚了!”
一个体型壮硕的汉子,跌跌撞撞从僻静的小道狂奔而来,对着照水的尸体,悲泣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