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蟾就命一个手下过去。
无奈,吞下丢魂散的仨人,此时就是仨个布袋木偶,只听话不说话,更没有任何的表情。鸾蟾怒了。他们是傻了么?
他要亲自过去盘问,但又不想放了叶阿田。
“叶阿田,绣蓉呢?”
凭直觉,鸾蟾知道,绣蓉就在岛上。
叶阿田不语。
她在想对策。
鸾蟾已然知道自己怀孕了,他想的法子也就更是龌蹉。
情势不对,她处于劣势,且又没有外援。
如何稳住鸾蟾?
偏在这时,那小黑屋里又传来顾绣蓉的尖叫。一声一声,听得鸾蟾汗毛直竖。他的手下都捂住了耳朵。鸾蟾细细一听,这……这不是绣蓉在叫嚷么?
她……竟是被叶阿田囚禁了?
她到底使用了什么邪术?
鸾蟾眨巴眨巴眼睛,真觉智商不够用了。
“鸾蟾,你不要过来,更不能碰我。否则,你会和那仨人一样,成为傻子,你信不信?”阿田警告。她就是混说。实在无法了,只要能唬过鸾蟾就行。
红椹也急了。
她懊悔没随身带一粒丢魂散。
丢魂散一共五粒,现在还剩下两粒。红椹因觉金贵,特地藏在了柜子里。
若随身携带,定使计让这猥琐男子服下。
红椹虽不知鸾蟾是谁,但相由心生。看这架势,就是一坏人、恶人。
鸾蟾命一个手下进小黑屋瞅瞅,瞅瞅那嚎叫的女子到底是不是绣蓉。“叶阿田,你斗不过我的。这儿是岛,不比陆地。就算有人想救你,也得划船过江等一个时辰,你还是乖乖就擒吧。就为了你的事儿,害得鹿辞大皇子都不待见我了。何止是不待见,简直要逼我死。对你,我是一次次地失手,的确脸上无光。想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对付不了一个弱女子呢?呵呵……到底天不灭曹,就会是找出来的。这一次,我定要和你寸步不离,务必将你带往云都!”鹿辞又嘿嘿低笑:“可要听话才是。这和我激烈抵抗了,动了胎气,孩子没了,这可不是我的错哟!”
他的话让阿田惊心。
怀胎不出三月,稍有不慎,却是容易堕胎。
是束手就擒,还是奋力逃脱?
一旦逃跑,势必对孩子不利。
“阿田,红椹,我来了!”一声大喝,但将院子内冲进一个独臂白衣男子,正是清岫。
阿田真的惊喜。
“鸾蟾,我一直注意你的动向,暗暗跟踪与你。你以为你逃了,真就万事大吉了么?你心存歹意,一次次地与阿田不利。这些,我知道,照水更知道。就算照水不得亲身前往,他的心也是时时刻刻在阿田身上的。鸾蟾,你很下作。”
就是这“下作”二字,彻底惹恼了鸾蟾,令他跳脚。
“清岫,什么叫下作?我下作,你不也下作?你好好的跟着鹿辞,干啥又易了主?哼哼……当初诅咒发誓的,说这辈子和照水结下梁子,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可你出尔反尔,可见这都是屁话!我最瞧不起的,就是朝秦暮楚之人。清岫,识相的话,你速速闪人,爱哪哪儿去!”
鸾蟾不妨,来者是清岫。
他觉得清岫还很怪异。他左袖空空,袖口系在腰辺,分明就是没有左胳膊的架势。他瞅了又瞅。没错,清岫的一只胳膊没了!
没了胳膊,这不就是个残疾人?
只有一只胳膊的人,能使出多大力气?
鸾蟾又得意了。
好哇!此番上岛,形势总体对己有利。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阿田;一个缺了胳膊的清岫。只剩一个憨憨的渔女,胜者显然是他。
那红椹见清岫赶来,喜上眉梢,一肚子的话要说。
但见清岫的目光只是盯着阿田,又难免失落。正觉黯然,一回头间,清岫还是朝她温柔笑了笑:“红椹,我来了,你们便无忧了。”
清岫不是说大话。
不周道人见他真心悔改,教授他独门秘技。清岫虽然失去一只胳膊,但同时功力也大增。他学会了单手执剑。一只手使出的力气比两手还要劲道。
话说皇帝云强撑病体召见不周道人袁胜,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不周道人出宫之后,泪流满面。皇帝稍后下了罪己诏,给沐氏一族平反。
宣诏时刻,清朗的天忽然下起了细雨。
彼时,照水自也在场。
他立在沐府的废墟上,暗暗发誓:往事不可已,来者犹可追。错的已然错了,这充满沉痛,充满遗憾。沐家还有一个小表弟,在抄斩一晚失踪了。若能寻到他,也算能延续沐家的香火。
宣诏当日,鲍妃在宫里胆战心惊。
沐家一案,表面看,的确因皇帝的误判,老康王的错误决断引发。但背后使阴谋的,却是鲍妃一党。眼下,冷琴受重伤还未醒来,加之行动不便,自不能来云都作证。袁胜也拿捏不住:究竟她还否会念及旧情,放过鲍妃等人一马?
冷琴是当事人。没有她的作证,就算知道鲍家人的恶行,也无法将他们一一捉案。
照水却是劝他不用急。放长线钓大鱼。鲍党一伙,参与谋反,一旦证据确凿,一一呈上朝廷,便可一网打尽,从此天下清平。
“是么?鸾蟾,以前我是误入歧途,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谁无过,改了就好。我不似你,我仍有回头路可走。可你不同,你是一条道走到黑,等着你的,便是那罗刹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