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一个小厮说:鸾蟾去一个什么岛寻过叶阿田。岛上大火,不知她是死是活。
绣蓉最恨的便是阿田。
她就想上岛打探究竟,如此才能放心。若没死,依旧要对付,要寻事。这是她活在世上的唯一乐趣。
晚间。
鸾蟾回来了。
虽带了礼物,依旧在鹿辞那边碰了一鼻子灰。
他心情沮丧。绣蓉故意在他跟前穿上暴露的亵衣,也勾不起他半点兴趣了。
绣蓉不死心,说看了一本春宫图,学会了一个新花样,保管鸾蟾欲仙欲死。鸾蟾仍是勉强。
绣蓉干脆直白了道:“表哥,我听说你寻过阿田。究竟她是死是活?”
鸾蟾歪在椅上,眼儿一挑:“怎么?”
“你知道的,我生平最恨的人,就是她。我早发过誓,这个世上,有她没,有我没她。她若没死,我替你上岛,杀了她!”
鸾蟾心里一动。
“你真的愿意?”
“如何不愿?经了这么些事,我早不是什么千金万金的小姐了。只要能将她杀了,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鸾蟾就眯着眼。
他在掂量。
顾绣蓉这是想当他的马前卒。不,说难听了,就是走狗。
“你可知,我并不想让她死。你最好能活捉住她,但你有这个本领么?”
“活捉?”
“不错。这也是鹿辞大皇子的意思。你一个女流之辈,我看还是安分地躺在榻上当我的解语花吧?”鸾蟾轻佻地摸着她的下巴。
绣蓉就急了。
“表哥,我行的。”
鸾蟾想了一想,站起身:“为求鹿辞信任,叶阿田的事儿,我还真不能半途撂下摊子。也罢,我就再遣人去那岛上瞅瞅,如她还活着,事儿另有一说。”
绣蓉知鸾蟾求富贵荣华之心不死,便更给他吹枕头风,弄得鸾蟾倒发起痴念,今生定要在鹿辞跟前混出个人样儿来,才不枉他也姓云,也是皇族子嗣!
他命人悄悄上岛。
不同的是,上回跟着他的是鹿辞的手下。这回儿,鸾蟾没去,只让几个信得过的小厮,登岛瞧一瞧。
诡异的是,鸾蟾的几个小厮,因求功名心切,竟是比鹿辞的侍从更卖力更使劲儿。鬼点子也多。三个小厮乔装了一番,装作是行船打渔迷了江路的渔夫,不走夜路,大白天儿的,就大模大样地将船儿泊在了岛辺。
偏这一日,文邈犯了嗽疾,不是大病,但阿田还是衣不解带地细心照料,也不去水边捉虾了。红椹也关心岛主爷爷,便一人提着篮子,在岛辺采摘新鲜水菜。这个时节,水边的芦蒿长得正好。摘了芦蒿,和面筋一炒,爷爷吃着喜欢。
芦蒿是阿田特意种在水边的。
待她采摘了满满一篮的芦蒿,一抬头,就瞅见三个渔夫模样的人,操着云都口音,说他们迷了路,不知南北,求阿姐指点方向。
红椹爽快,未加疑虑,就痛快告知。
她想急急走了。三个渔夫却又拦住她,说摇了几日橹,口渴,求阿姐儿倒点水喝。红椹就笑说,想喝水,只管在那头的溪水喝,水还甘甜。
这三人就请红椹领路。
红椹无法,索性就将好人儿做到底。
“阿姐儿,这岛上就你一人么?”三个小厮试探。
红椹心无城府,听了就摇头:“当人不是。”
“我想也是。这么大的岛,肯定不止一人。”
“是啊。我和岛主爷爷,还有一个姐姐住。”
姐姐?仨小厮儿一听,互相使唤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小厮就道:“阿姐儿相貌俏丽,想来你这位姐姐定出落的美貌动人。”
红椹受了奉承,一时心情好,就笑了笑:“我不好看,但我那阿田姐姐的确是个美人儿。”
阿田?
仨小厮听了,憋不住,都快笑出声儿了。果然蟾爷怀疑的对,这个叫叶阿田的女子果然还活着,未被大火烧死。
“阿姐儿,我看你们这岛也真奇怪,都是一些矮树矮花,瞅着像是被火烧过?”
红椹不否认。“却是被火烧过,所幸,人没事,这就好了。”红椹指着前方一处水源,告诉他们,“我要回去做饭了。你们喝完了,还是早早走了吧。我爷爷素来不喜生人上船的。他若知道,定要责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