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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是处移花(1 / 2)

玺宴密见了云翦数回。

他们是父子,也是君臣。

云翦躺在榻上,不住咳嗽。玺宴就假作大人,给父皇捶背。

那厢,仍旧有宫女进来摆放花盆。玺宴颇不耐烦。因觉花香太过。父皇养病,不必有花。有花,就会引来花虫。

玺宴就命太监将盆花搬出去。

那鲍妃派来的宫女就急了。“这是娘娘送来的。”

皇上贴身太监就照搬太子的话。“送来了,放在外边,也是一样观赏。”

“可是……可是不一样!”这宫女并非鲍妃的亲信。她就是个跑腿儿的。鲍妃娘娘交待过了,盆花务必要送进皇上的寝宫,其它地方一概不行。

“没什么不一样的。鲍妃娘娘并不知道。盆花需要浇水,需要透气,放在外头很合适。”

宫女不敢再顶撞,想了想,只得缩了脖子回去复命了。

玺宴进宫,走的是一条密道。

密道十分安全。内外都有人把守。这老太监是唯一知道太子具体动向的内侍。

玺宴看着寝宫无一丝花香之气,这才又回答父皇跟前。

云翦默默地看着儿子。

毫无疑问,不管身为帝王,还是普通父亲,这个淘气的儿子,他当宝贝似的爱护。爱他,可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因他是太子,若一味宠爱溺爱,只会害了他。

只是,云翦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他还是放纵玺宴。玺宴虽成长于内宫,但他和普通百姓的孩子一样,儿童的天性一点未减少。

玺宴喂父皇喝了点水。

那老内侍在一旁瞧着就很紧张,担心太子殿下将水渍泼在皇上的前胸,一双浑浊老眼眨都不眨。但玺宴照料的很从容,云翦也目露欣慰之意。

他并不惧死。从古自今,贵为皇帝,贱为乞丐,没有一人能逃过死神的魔掌。生是偶然,死是必然。这个道理,云翦懂。死了,便能和玺宴的娘亲团聚了,幸事。只是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嫡子玺宴。他,真的能当好一国之帝么?他还是个孩子。照水允诺,会好好辅佐玺宴。可云翦还是不放心。今日,他心绪宁静,有些话还是要对儿子说一说。

云翦挥了挥手,老内侍心领神会,退下了。

“玺宴,你过来。”

“父皇,孩儿就在你身边呢。”

“你将手给父皇,父皇要握你的手。”

玺宴乖乖将手递过了。

云翦深深一握,看着儿子脸上的小酒窝,兀自回忆从前:“玺宴啊,御花园内的杏花开得如何?”

“父皇,孩儿未曾注意。”

云翦就苦笑:“你悄悄进宫,谁都不知道。又哪里能从容去御花园看杏花呢?是父皇糊涂了。父皇想看杏花,是因你的娘亲在世时,最喜杏花。每年这个时候,她会来约我一起去看杏花。杏花是个好东西,民间养得,宫里也能种得。不分贵贱。杏花清香,还能入药,更可以拿来做食物,晒干了煎茶。你娘也是烹饪好手,她做的杏花冰杏仁茶,今生今世,为父是再不能尝到了。”

说完,云翦深深一叹。

他贵为帝王,但也向往“溺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的专一爱情。邂逅鲍妃,乃至于将鲍妃纳进宫中,皆非他的本意。他只想言而有信,让一名风尘女子从此脱离了贱籍,得一个安稳的人生。加之,她有孕在身,就更不能始乱终弃了。

玺宴娘亲的过早去世,也和她的心情抑郁有关。

正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她虽贵为皇后,又在鲍妃之前数年进宫,可得子却比鲍妃晚,膝下也就玺宴一子。

想起皇后,云翦更是难掩悲伤。

“父皇,您若想看杏花,儿子陪你去。”

“不。你还不能露面。如今父皇才明白,你那哥哥鹿辞竟是虎狼之心。为父担心的就是这个。可为父又不愿意看到你们兄弟残杀。”

“父皇,您想告诉儿臣什么?”

云翦重重叹口气。“为父能预料,不管鹿辞怎样折腾,他会败。自古邪不压正,可惜他不懂。为父想请你答应,若有一天,你抓住了鹿辞,务必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取了他的性命。”

“父皇,您为何如此肯定我能赢了他?就因为邪不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