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田,你听爷爷的。爷爷虽上了年纪,但会轻功。不然,怎么能救你?”
阿田一时哑口无言。
不过,不管爷爷怎生说,出于本能,她还是不能让爷爷步入浓浓烟雾中。“爷爷,还是我去!”
“丫头,你是不相信爷爷的本领?爷爷能脚底生风,你看好了……”说完这话,文邈转过身,一下就不见了。
“爷爷……爷爷……”浓烟越来越呛,熏得阿田不停流泪,更看不清面前的方向。她唯有叫唤。可叫唤又是徒劳的。
阿田大哭。
她分不清东西南北,只得胡乱往前走。果然,越往前,浓烟就小了一些,她蒙对了。
熊熊的大火,同时也阻挡了始作俑者鸾蟾等人的脚步。他们也惧了。浓浓的大雾遮蔽了视线,让他们无法出去,就此困在了岛上。
鸾蟾由得意变成了恐惧。
这没捉到阿田,自己却被烧成了灰。
“蟾二爷,怎么办?”
几个侍卫寻不到方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保命要紧!火势凶猛,好歹小命要紧!”鸾蟾顾不了许多了。他又存了侥幸。自己福大命大,定能逃出来。可叶阿田却不能。她拽着个老头,行动不便,肯定会被大火烧死。就算不烧死,熏也得被熏死。反正将阿田捉住就行了,一个活着的阿田,和一个死了的阿田,没多大区别。
鸾蟾没能捉住阿田。
他一个闯入者,对岛上的方向并不熟悉。但他能顺利逃跑,只因这五个鹿辞的手下,是山川大地走惯了的。当鸾蟾跟着他五人狼狈不堪地又返回登岛泊船的地方,一边抹脸,一边回望岛上大火,嘴里自言自语:“如此大的火,那叶阿田躲不了这场灭顶之灾的。”
“咱们大殿下要的是活捉叶阿田。”一个侍卫略略不安。
火攻,说来还是失败。
但鸾蟾决计不敢再踏入岛中半步了。
那半空又刮来东风,借着东风,熊熊火势更猛了。
“大皇子殿下要活的阿田,可捉来,也还是弄死。”
“可是……”
“你们要活捉,只管再去搜山。我是不去了。大皇子要我的命,只管拿去。我宁可被他杀死,也不愿被大火活活烧死、烤死!”
昔日,云翼告诫鸾蟾要懂孝义,要尊孔孟,对待朋友要实心实意,叫人画了一副介子推抱树身亡图。便是这图看的鸾蟾发瘆。幼时的他,便觉火刑乃天底下第一大酷刑。想想头发皮肤,乃至整个被大火活活熏烤而死,该多痛苦,该多难受!
五人就面面相觑。
紧要关头,自己的命最大。
“你们也莫怕,莫怕。见了大皇子,便说本来诸事齐备,来个瓮中捉鳖即可的。不想岛上忽引发火灾,这是天力,我们岂能同天抵抗?所以,捉不成叶阿田绝非你我等人的过错。只要我们口径一致,大皇子也不能说什么。”
五人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速速离岛上船。
又凭东风,神不知鬼不觉,划船离去。
岛上形势危急之至。
文邈为寻找红椹,在那浓烟黑雾之中苦苦呼喊。阿田不放心爷爷,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她便也朝熊熊大火中走去。
这就大大糟糕。
红椹的确在山中。文邈寻到了红椹。红椹躲在一棵大树下,无助而又害怕。她的周身,遍燃的野火。“红椹……红椹……爷爷在这里……爷爷在这里……”文邈朝红椹招手,叫她过来。此处火势小,烟雾也薄,快速一些行走,能往安全地带避。
文邈知道的一处安全地方,在岛屿最东,整个岛屿的最高处,地理位置也最偏僻。
文邈拉着红椹,疾步登上了直峭的山壁。山壁并不算高,但和平坦的小岛相比,算奇崛的了。文邈稍稍松了口气,红椹低头看着仍旧燃烧的大火:“爷爷,大火是谁放的?”
“我不知道。但爷爷知道,这一定是人为。”
文邈心痛不已。岛是宝岛。岛上虽无什么珍稀物种,但多草药。有些草药师云国罕有的。一场诡异的大火将珍贵草药烧了个干干净净。除了心痛,还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