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虞山,牛黄护送你。我再派人暗中保护。”照水心忧皇帝病情,竟没看出阿田的低沉不快。
“鸾蟾在你手上。鹿辞不得消息。这一路回虞山,我还是安全的。”阿田不想太多人跟随。
“不行,你还是得听我的安排。”照水坚持。
阿田更不悦了。
“你去干你的大事。我的生死是小。玺宴贵为太子,他的安全能得保证,这就够了。我一个村姑,那么多人跟着,我会不自在的。莫如让我安静地走,悄悄地走。”
“有人跟着,你会更安全,我会更放心。如何不好?这个节骨眼,你就别和我争了。”
“我没有争!我只想减少你的负担!”
“这不是负担,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动动嘴皮子,底下的侍卫就得受累。这样的心甘情愿,我不要!”
照水急了。“阿田,休要耍小性子!一直以来,你都是明事理的好女子,如何在这件事上犯执拗了呢?”
阿田伤心了。
“我不是耍性子!”
“如何不是?人无完人,我看你就是。好了,待会我速速带玺宴离开,你赶紧收拾收拾。”
那牛黄自也要收拾。但他又有些事儿放不下,又不敢明着说出口,便犹豫着开口:“阿田,要不你听从将军的吩咐。将军是为你好。你由侍卫护送前头走,俺稍后跟上。”
“为甚?”
牛黄就嗫嚅,就扯谎:“俺……俺有点事,不能和你一起走。”
他是要对红玉辞行。这一次,他豁出去了,不管怎样,得对红玉表白。他打听到,红玉在嫣红院是自由之身。她若想走,无人敢拦。
以红玉的奢侈用度,牛黄知道,今生今世,红玉都不会瞧上他半点。一则自己丑,一则穷酸。
但痴念到底种下了。
阿田知道,牛黄人在江心滩,但人却在宜城。他还在寻找害死娘亲的凶手。此案已隔数年,又无人证,絮娘又似人间蒸发了,有瓜葛的人一概问询不到。
但牛黄心里憋着一口气。有生之年,定要为阿娘报仇。
阿田以为他是这些事牵绊,也就同意了。
“好,我先走。”
说罢,并不看照水,径直进屋收拾。
照水紧紧跟随。
那玺宴见了照水,高兴的满屋乱跳。
“玺宴,今日我是来带你走的。你父皇病重,甚是想你。”
一提起父皇,玺宴蔫了。
他对父皇感情其实不深。因他记事以来,父皇就生病了,大半时间,都是躺在榻上。父子二人,隔帘相忘,默默无言。空气中,隐隐的药香更添了几分清冷。
“他一直都记挂你。”
照水添了一句。
玺宴更是低着头。看来,他要和江心滩告别了。
“那阿田姐姐也和我一起么?”玺宴的眼睛亮了亮。
“不,她回虞山,你回云都。”
“哦。”玺宴的眼眸又黯了黯。
“以后,你们还能再见的。”照水安慰。
阿田一言不发,帮玺宴收拾,又赶紧做点心糕饼。牛黄也回自己屋里,点火开灶炸鱼干,送给玺宴。
事事完毕后,阿田还是送照水玺宴上路。
临行之前,照水又将暗卫叫来,嘱咐叮咛。
“阿田姐姐,我在云都等着你,等着你嫁给照水哥哥。我答应要在你们的婚礼上当证婚人的!”玺宴不舍,嗓门大大的。
阿田就苦笑。
照水深情盯了她半响,低声道:“好好照顾自己,来日方长。”
说罢,便执手扬鞭,和玺宴共乘一马,扬尘而去。
阿田眼眸微湿。
她靠在树干旁,神色却又是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