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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醉翁之意(2 / 2)

那絮娘见了,眉眼儿笑得飞飞的,只恨不得一头扑在清岫怀里。“公子,你往奴家身边坐近些。”

清岫哪里肯靠近?

“公子,以后呀,奴家就住在王府里头了。咱们早晚见面的,公子还得与奴家一个方便。”

清岫就觉这话奇异,因就正色道:“你是跟着阿田的,我是跟着将军的。你在内室,我在前堂走动。平常,也不会见着你,如何与你行方便?王府里是最讲规矩的,姑娘休要这样说。”

絮娘吃了个瘪,讪讪笑了笑。

她心情好,不会为清岫几句话就退缩了回去。相反,她认为清岫是害羞了。

看着清岫低着头,脸儿朝着车外看,侧脸显得更俊了。絮娘的心口扑通扑通地直跳,她按住心口,满足地叹了气:去了云都,就是鲤鱼跳龙门了。絮娘啊絮娘,人生苦短,你什么都要自己张罗,自己留心。这是老天赐给的大好机会,怎么都不能错过了。

“公子,你热么?奴家给你擦汗。”

絮娘又从袖内掏出手帕。

清岫摇头躲避,手帕就落在他的膝盖上。

清岫只好捡起,一瞥,红手帕上绣了两朵雪白的梨瓣,极雅致,极好看。便问:“你绣的?”

啊?絮娘一愣,也看了看,就假装羞怯:“是奴家绣的,粗鄙不堪,让公子见笑了。”

“看着还行。”

“是么?谢谢公子夸赞。”

清岫将帕子还给絮娘。

絮娘的心里甜蜜不已。全然忘了这是阿田绣的。絮娘绣花,绣的鸳鸯像水鸭,绣的莲花像狗尾巴草,绣啥不像啥。阿田看不过,每缝了手帕,总不忘在她的帕子上挑上几朵花。

清岫风尘仆仆地赶了一天车,也乏了。

他抱着胳膊,将身子靠在车厢的角落,闭上眼,就打起了盹。

絮娘一面偷看,一面咧嘴儿笑。

因心里头高兴,她实在想哼几句小曲儿。以前,在那大户家里,她针线不会,厨艺不会,但却学会了哼唱不少曲儿。那大户家里,养着一个戏班,逢年过节唱,红事白事唱,絮娘与这个上头,还算开窍,曲儿一听就会,就是嗓子粗些。

那边厢,照水将车速放慢了一些。

他担心驾得太快,颠簸了车身,搅着阿田的胃,让她不舒服了。

照水一面驾车,一面心里筹谋。

阿田既喜欢养蚕,那在府里接着养。

为了一偿她的心愿,这消失多年的观音蚕,他一定给阿田找到。此外,自己也得继续练字,临摹诡异多变的沐体,直至自成一家。害死沐家三十余口的那名细作,还没寻到。这是头等大事。边关初定,但还有诸多事情需要料理。兴许,安顿好了阿田后,还得再去一趟边关。

这一件件一桩桩,照水心里都捋了个遍,丝毫不乱。

那绣蓉已然得了消息。

白日里,她已经得知照水亲自去接阿田,接那名村姑回府,大模大样地住着。绣蓉的心已然跌落到谷底了。

还有比这更丧的么?

以后,可就要好戏看了。

不知表哥要给阿田怎样的身份?通房丫头?小妾?如夫人?

哪样,都让绣蓉不好过。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这厢还是单相思呢,那贱人竟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对着满府的人宣告她的存在?

顾绣蓉这人高调。平日里,有事没事的,总是警告下人,说她以后如何如何要当照水的正妻。肥水不流外人田。照水待她也有情意,只是内秀不好意思说罢了。可现在,她是打自己的脸了,这下,活活儿要被下人们笑话死!

当照水一行的车马到了府前,府中下人在门前打着灯笼恭恭敬敬等着,老管家也来提醒她,绣蓉就装睡下了。

她一面命双喜将窗户掩上,一面对着镜子发狠:“贱人,等着……你躲在那山沟沟里,我斗你不着,现下你就在我眼前,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还起誓一样地,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生生地折断。

双喜大气儿不敢吭。

也是怪了。这半夜时分,方才还皎月挂空的,现下陡然地刮起了风。月亮钻进黑云里去了,星星也不见了。这风阴森森的,快芒种了,阿田下了车,还觉得冷。

照水一把拉住她。

一触阿田的手,冰凉。

阿田极不自在。根据照水的描述,她心里设想过康王府的外观种种。但亲眼见了,还是畏惧。纵然是半夜,但火烛明亮,王府的巍峨豪华已然让她诧眼了。且不说那满地的黑压压的仆人。

照水啊照水,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真的是折煞我了!

清岫、牛黄、絮娘也下了车。

和阿田不同,牛黄是拘谨,絮娘是兴奋。她紧紧跟着清岫,小眼儿一下瞅这边,一下瞅那边,一会儿踮脚看,一会儿仰头瞧,嘴里一个劲地嚷嚷:“我这才算没白活。和王府比,那赖大户家也只算是茅坑呢。”

她嗓门儿大,这下引得满府的下人都好奇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