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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变化(1 / 2)

药剂进入体内后,起初的感觉只有疼,和冷。

冰冷的**在四肢里缓慢流动,像有一只活生生的冰虫在身体里爬来爬去,顺着药液游走过的痕迹,火烧火燎地疼一寸一寸地蔓延,连诜被烧得迷迷糊糊,后来的感觉就只有疼了。

但意识没有完全中断,连诜知道自己被人搬回了小单间里,还能听见有人在他身边交谈着什么,而后的日子就在昏迷和半清醒中交接度过。

连诜每次醒来后能通过手臂上的针眼和酸痛感得知自己又挨了针,但是如同第一针那样剧烈的痛苦再也没有出现过,针剂带来的影响在明显地减弱,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连诜不确定是他们换了针剂,亦或者是他的身体在逐渐适应那些东西。

不论是哪种,对他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连诜现在对送来的食物和水都照单全收,毕竟针都挨了,他也没得选,不吃就活不下去,没力气怎么逃跑呢。而他也确定了,食物和水里确实也加了某种东西。

这种变化使连诜对身体的操控和感触变得极其敏锐:

从小脚趾的指甲盖到头发丝的尾端,然后由表及里,从皮肤上擦过衣裳的一根汗毛,到呼吸时肺部的每一次鼓动,再从血液循环周身的流淌,到骨骼里细胞群的新旧更迭……一开始连诜也觉得很新奇,像是身体和意识脱离成两部分,想“看”哪里就“看”哪里,但随着这种能力的增强,连诜渐渐地觉得透视自己身体这种事有些恶心。

连诜隐隐约约猜想这种感觉就是精神力,只是还没有得到证实,他试着挖掘这种能力,清醒的大部分时间也像昏迷一样静静躺着。

以亮灯和熄灯为标准,每过去一天,连诜就用瓶盖在靠近床的地上划一道浅浅的白痕。

如今地上已经有13道白痕,连诜猜想人们肯定已经发现他和安德烈失踪了,只要查到他们最后去了库鲁巴,找到大头米莎,一定会得到他们来了湖底森林的线索。

连诜心中怀着希望,期待人们会找到他们。

连诜和安德烈失踪的事情确实引发了一阵小风波——因为学校已经放假,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家去,两人的消失并没有得到关注,直到连诜没有按期回国,连家人发现联系不上连诜,哥哥连榷才立刻前往俄国寻找弟弟。

连榷费了怎样一番功夫这里暂且不提,只说一件事,连榷并没有见到大头米莎——在连诜前往湖底森林的第二天,大头米莎因为醉驾开车翻下了小沟,重伤入院昏迷不醒,小酒馆库鲁巴也随之关了门,连榷便与最重要的线索失之交臂。

远在陆地另一头的柳平川并不知道这些,他以为“L有言在先”是故意不回他消息,每每想到就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私聊里自己发的那些得不到回应的急切追问通通删掉。而“L有言在先”最后留下的讯息,也被柳平川当作是在耍他玩,因为那个电话号码根本就打不通!

柳平川也没想到“L有言在先”居然给他这么大的影响,以至于他只要一上论坛就会想起来,想起来就会生气,生气就逛不下去论坛,觉得自己冷脸贴了人家的热屁股,最后愤然关掉网页。说到底,柳平川从来没有遇到过像“L有言在先”那样能跟他交流精神力的人,他们之间还有一种没有挑明的默契,柳平川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可能被“L有言在先”给耍了!

闹着小情绪,柳平川近来上论坛的时间都少了。又因为等待“L有言在先”而错失了去河州市调查那个奇怪视频的时机,柳平川一直闷闷不乐。

晚饭时父母又提起让他出国留学的事情。

柳妈:“你在屋里一天了,也不出门走走,整天对着那个电脑。吃完了出去溜达两圈,听到没有?”

“听到了。”

柳爸:“出国的事想好了没?去英国还是美国?”

柳平川用筷子戳了戳饭,小声道:“都不去。”柳平川踩着拖鞋趿啦趿啦地往外走,果不其然又被唠叨:“鞋子好好穿,好好走道儿!”

柳爸没有什么威慑力地瞪了儿子一眼,“什么叫都不去?”

柳平川只是稍微板正了腰板,躲避他爸火花般的目光,“就是不去,不去的意思!我干嘛非得出国,在国内不好吗?国内的水平又不比国外差。而且去了环境也不适应......”

柳妈:“你英文不是挺好的嘛?”

“不是这个不适应。”柳平川也说不清楚,“去了至少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