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连榷皱眉,“有可能。”
“还有别的假设吗?”
“有啊,”连榷约的滴滴正巧到了,上车前连榷说,“第三,我压根就没有精神控制力,是他们想太多。”
*
下午的时候,常晓玫出现在科研中心,肖钦在咖啡厅等她。
“坐。”肖钦做了个“请”的手势。
常晓玫面无血色,沉默地走过去。原子笔里的电话卡是王旭联系买家用的,电话簿里的人不多,其中一个写着“特情处肖钦”。这就是常晓玫来的原因。
肖钦替常晓玫点了杯热可可,语气沉重、少见的缓和,甚至带着歉疚,“节哀。”
常晓玫无法接受这句安慰,她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一段时间了。”肖钦难得耐心解释,从国际脑精神学科研究协会讲到特情处,“……特情处成立之前我们一直在网罗各地的人才,王旭很早之前就是我们的一员,出于种种考虑,没有直接编制在特情处里。像这样没有直接编制在内的人有很多。”
“比如柳平川?”
肖钦蹙眉。
“呵,柳平川现在也下落不明,他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你们害了不少人啊。”
“不,”肖钦板着脸纠正她,“害人的从来不是我们,你经手过这个案子,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常晓玫眼里含着泪,瞪着肖钦,“我知道什么了?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肖钦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这是做出巨大贡献的调查员的家属。“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
“我下属中午的时候给我来电话,说案子被你们拿走了。”常晓玫直视肖钦,这一刻,她不是被害者家属,而是一名刑警,锐利的目光发出质问,“十一条人命,不是小案子,我能做的,就是查案,除了我,还有很多刑警,不是只有你们在维护社会安定。”
肖钦笑了笑。常晓玫盯着他,但肖钦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楼下——他们在咖啡厅二楼,二楼只有他们,而一楼大厅里有很多人,客人们进进出出,挂在门上的铃铛叮当当地响,应和着店里流淌的轻快音乐,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面包香气。
“维护社会稳定……”肖钦的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何止这么简单。单单是十一条人命,经过报导、媒体宣传,就会引起很大的恐慌,直到抓到凶手为止——假如是普通杀人案的话。但这能一样吗?你知道什么叫精神控制吗?
我说这不是一杯咖啡,你信了,我说底下那些人都是罪犯,你就会把他们都抓起来,我说你该死了——你就会去死。如果我对一百个人都说了这么一句:去死吧。地球上瞬间就会少一百个人,如果我对一百个人说,去杀五个人,他们也会照做……
我们做的不是维护社会稳定,我们是在防止更可怕的事情。”
肖钦回望常晓玫,“精神控制能做的,绝对在想象之上。”
常晓玫一言不发,好像愣住了。肖钦缓和了目光,“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爱人做了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他为我们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肖钦向常晓玫伸出手,“带来了吧?”
常晓玫没有回应,静坐了数秒,才从包里拿出从行李箱里找到的东西,交到了肖钦手里。
“谢谢你的配合。”肖钦把东西收好,“你好好休息吧,节哀。”
“我只想问一句,”常晓玫突然道,“那包粉色的东西,就是可以让人控制别人的药吗?”
肖钦摇摇头,“不是。精神控制不是吃个药就能获得的能力,这些都只是普通的胶囊。”王旭箱子里的那包只是普通的仿制品,但是王旭抓住这一点,认为有真实的控制素存在,从流出渠道,追溯到其他制造粉色胶囊衣的国外厂商,进而发现了收购特殊硬度粉色胶囊衣的买家——制造真正控制素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基地。但这些肖钦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又安抚了几句,便起身告辞,投入到他的事业中去。
而常晓玫呢,想着粉色药丸的事,想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