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霏奴不是个嗜杀之人,在她还清醒的时候。
让体内野兽冲破禁制的方法,一是濒死之际,而是她极度愤怒的状态下,而现下这般情况,两种条件皆已具备,那人万万想不到,自己只不过一时嘴快,竟放出来一个真正的杀神。
众人只见女子垂首而立,散落的发丝无风自动,身上血迹斑驳,看上去犹如鬼魅。
“你们该死。”
整整三万人,在那人眼中竟然什么都不是,他们都是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的人,有的不过才十几岁,满怀雄心,只想着保家卫国捐一身热血。
还有的身体残缺,却犹自壮志未泯,擦的雪亮的刀锋,只为再一次出鞘。
一句轻飘飘的叛军,就让他们死在皇城之外,死在自己所守护着的人手里,那那些人的付出算什么?烈家的牺牲又算什么?
在天牢之时,她竟然还真的在等容负笈的调查,她还奢望能有一个清白……可如今,心痛,愤怒齐齐涌上心头,那么多年轻鲜活的生命,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
“晏衡,你可对得起烈家千千万万战死沙场的人。”
一声低沉的呓语,一句痛彻心扉的问话,女子手指成爪,毫不留情捏断面前人的喉骨,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就双眼暴突躺倒在地。
平日里她尚且控制着力道,也能与江湖高手为之一战,此刻完全失控,她连眼前人的面容都看不清,充斥在胸腔里的,只有无边杀意。
杀,杀,杀!
杀掉忘恩负义之徒!杀尽世间邪佞奸宄!杀死虚伪腌臜,杀死所有人!
青天白日,烈阳焚天,荒芜的野地之上,却是森然修罗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