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明:“再喝就要失态了,我的女儿不必我来忧愁,她很聪明。”
裴月的婚礼简陋,朋友都没邀请,只在郡王府行拜天地的礼,薄薄的几张喜字张贴在窗扇上,四周杂草横生,破败的屋门都没来得及收拾。
成亲的日子都没挑,裴月随意选的,婚服来不及做,穿的是李文苗剩下的。
“家里头第一个小辈的女孩出嫁,这也太简陋了。”李文苗都看不下去了。
李文花头疼:“裴月要求的,她很忙,没空瞎折腾,只有一下午的空闲,上午要去工部做实验,最近好像在研究粮食种子,好的种子可以提高粮食产业,为了不影响做实验,还向我讨要了避孕药。这也算是舍小家为大家了。”
沈骗子很难描述:“要说月月恋爱脑吧,看着也不像,要说她没恋爱脑,图个啥。”
一阵冷风吹过,胶性较少的喜字掉在了地上,三个人齐齐的沉默了。
拜过天地,裴月去了新房。
李文花陪她进新房,一路都在说,“你要是有什么把柄,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同娘说。”
裴月说:“赵易今日穿的红衣真好看。”
李文花:“……”
另一边,裴渊明面对着便宜女婿,冷冷地说:“赵易,你是罪人之后,所有人避之不及,唯有李文花愿意照料你,你一日三餐所吃,四季春秋换的衣料,全部都是她在盯着,不叫任何人苛待了你。”
赵易恭恭敬敬地行礼:“爹娘的照顾,儿子感激不尽。”
裴渊明:“你却恩将仇报,没有底线,引诱裴月,与对你有利之人亲近,内心却并不与其亲和。”
赵易道:“爹,我是真心实意喜欢月姐姐的。”
裴渊明:“你和她的交往包含着浓重的功利之心,表面看起来像甜酒一样甘浓,实则浑浊不堪。”
赵易抬头看着他:“爹,你当年也是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喜欢娘的。月姐姐是你的女儿,她的心同你一般,我的心同娘一般,是真心实意的相爱。”
裴渊明摇头:“不一样,裴月的心比我狠多了,你机关算尽,什么都得不到。你的禁足不会解,郡王府仍旧是你的牢笼,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赵易微微一抖,还是笑:“只要能和月姐姐在一起就好。”
他万万没想到,裴渊明半点不顾惜脸面,要一个被囚禁的女婿。明明裴渊明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解了他的禁足。
红烛盏盏,昏暗的灯光下罗帐轻盈。裴月已经洗去夸张的妆容,脱下婚服,一身素衣,赵易搂过了她,成就一番好事。
赵易搂着她,“月姐姐,你给我带回来的花,是在哪儿摘的?”
裴月脸上有尚未褪去的红晕,但仍旧冷清:“巷子口。”
赵易:“我想去看看。”
裴月:“你被禁足了。”
赵易:“那我一辈子都看不见那朵花吗?”
裴月:“嗯。”
两人一来一往,对答迅速,微弱的烛光提供不了任何温度。
赵易意识到,裴月从没想过让自己出去,哪怕两人成婚了,她并不介意有一个罪人丈夫。
他没仔细打量过她,裴月重要的价值胜过她的长相,所以他看她的时候总带着一层雾。
如今离得这么近,在龙凤烛的灯光下,裴月细长锐利的眼睛显得像是把刀子,饱满红润的嘴唇微张,有几分病态的美丽:“你穿红衣服很漂亮,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你见过我父亲?”
“他抱过我。”
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窗外的雨,在阶前点点滴滴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