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李文花坐着皇帝的御车出宫,这是僭越。”
“这不仅仅是僭越,也是态度。连裴渊明的妻子都能堂而皇之的乘坐皇帝的御驾,这说明他已经不甘居于丞相的位置了。”崔峰缓缓地说。
长安出事,崔家全族被斩,崔峰因通风报信有功逃过一劫被贬为了平民,他像打蔫的茄子再无从前斗志,去陇南投奔妹妹,准备了此残生。
谁曾想,朝廷居然召见赵易,他们也得以来到永安。
和崔太妃认为裴渊明要废帝,另立新帝,赵易绝得到机会,她试图染指江山社稷的野心勃勃不同。他持悲观看法,后来赵扬迟迟未被废,更是验证他的想法。
崔太妃按耐不住,对赵扬出手,致使赵扬落马受重伤,本以为很快会有好消息,谁曾想竟是李文花乘坐御驾,招摇过市的震惊消息。
崔太妃不敢置信,失神良久,然后焦虑地说:“裴渊明绝无谋反之心,他是大秦的忠臣良将,裴家千年声誉,他不会不顾。”
崔峰道:“人,是会忘了自己的。”
崔太妃:“倘若他有这个心思,也根本不必等到现在,哀帝死时,他便可以篡权夺位。哀帝一向看人很准,既然敢将江山社稷托付,就是算到的裴渊明的为人。”
崔峰叹息:“就算是裴渊明为人正直,那终究是权臣,你把易儿置身于权臣之上,无意于架在火上烤。”
崔太妃的算盘打了很久,打的很响:“裴渊明有女无子,只要娶了她家的女儿,大权最终还是会回到皇帝手里!”
崔峰说:“妹妹错了,今时不同往日。往日裴渊明根基薄弱,出师无名,如今他屡次赈灾,百姓们都说,只要裴相到的地方就有救了,在民间的声势浩大早就超过了皇帝。他要权势有权势,要民心有民心,皇位早就是他唾手可得之物。”
“国家要姓裴吗?”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惑。
只有钱葳蕤有近距离问的机会。
李文花迷惑:“我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啊。”
钱葳蕤心想,枕边人都不知道吗?
裴月冷不丁地说:“不要当皇帝,这个国家是个烂了心的苹果。”
钱葳蕤:“也没那么糟糕。”
裴月道:“站得高,所以没看见。”
百姓们常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其实,也没有这么局限性,底层的人都很苦,民不堪命。
李文花再没有过当年那种苦日子,却不代表那些不存在。只不过她已经不在那儿了。
站的高了看不见了,就真的可以忽视人间疾苦了。
李文花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站的也高,你怎么看见的?”
裴月:“去了。”
李文花没听懂这句话,但不妨碍她夸奖:“我们家月月呀,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好用,我生下的是个天才吗。”
钱葳蕤:“将来一定是个人物,像秦四世那样。”
“恐怕没有做秦四世的机会。”李文花用两根手指比了两厘米宽,认真地说:“裴大人当皇帝的想法,大概只有这么一丢丢,你为什么认为他要当皇帝?”
钱葳蕤被反问的一愣,往门外面指了指,“因为你坐的那辆车。”
李文花莫名其妙:“陛下让我坐这辆车,这车有什么特殊的。”
钱葳蕤见她当真不知,于是科普:“那陛下的御驾,除了皇帝没见谁坐过。”
“那是他的车架?难怪那么漂亮,哎呦,我算不算越矩了。”李文花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