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骗子最后在西侧院墙下找到了李文花,他肚子咕噜噜响,饥饿让他语气不太好,说:“说好了今天做好吃的,厨房怎么连火都没开?”
李文花盘腿坐在石头上,正在练瑜伽缓和心情,否则她迟早让裴渊明气死。
“不做了,没心情,你出去买点吃的,明儿在门口张贴个招厨子的告示。”
沈骗子一听,这事可严重了。李文花领地意识极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陌生人踏足她领地,如今主动找厨子,这是要砸她自己的锅?
“你不给裴渊明做饭了?”
“不给。”
沈骗子惊奇:“上次裴渊明失忆,你又是做吃的又是煮喝的,跟照顾祖宗一样,这回怎么什么都没有?”
李文花单手夹烟状,宛若一个中年不举老男人,惆怅地说:“我暂时不想泡他了,稍有不慎就格式化,白费力气。等哪一天他恢复正常了再说吧。”
沈骗子:“这么快就放弃了,你是真爱吗?”
李文花破罐子破摔:“被你发现了,我其实是渣女。”
沈骗子实在说不动李文花,于是把吃不到饭的满腔怒意宣泄到了裴渊明身上。
他冲进裴渊明的房间,抓住了裴渊明的领子,痛心疾首地说:“你是不是傻,莫骂酉时妻,一夜受孤凄。”
裴渊明捏住他的手腕,一拧,便将他按在桌案上,冷声道:“沈骗子,九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长进,又菜又作。”
沈骗子:“你才作呢,好好的家都快让你作没了,小花都要张贴告示招厨子了。”
裴渊明眉头一皱:“那就招厨子,家里里里外外的活本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干,我既不贫穷,何必叫她劳苦。”
沈骗子跟他说不清楚,长长地叹了口气:“裴渊明,我真的很想救你,但良言难劝该死鬼,你这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放我起来,我要给你扎两针。”
裴渊明松开他,有疑虑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娶李文花?”
“还能因为什么,喜欢呗。”沈骗子抽出银针,在他几个穴道上扎入。
裴渊明想起两人之前的对话,耳朵有些烧得慌,“我怎么会喜欢她?她……她看着挺好,但行为好生轻浮。”
沈骗子:“裴渊明,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可是成亲前就把事办了的男人,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裴渊明:“……”
一世英名,毁于一念之插。
沈骗子:“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太作。你没记忆了,但小花有,你断情绝爱了,她难不难受?还她轻浮,她持证上岗,睡你天经地义,你都不知道被睡多少次了,你之前跟个狗一样摇着尾巴求着人家睡你。”
裴渊明不吭声,他暂时不想见李文花,准备去军营躲两天。
他理亏,他惹不起,躲得起。
军营,士兵们锻炼着,喊声震天。
裴渊明一时心潮澎湃,这才是他应该站的地方,而不是在一个后宅里纠结什么小情小爱。
杨林练完士兵,走上前来问:“裴弟,听说你搬军营里来住了,你又让弟妹给撵出来了?”
裴渊明:“我自己主动出来的。”
杨林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咬了一口萝卜,开始传授经验:“《孙子·军争》有言,打不过咱就跑。和媳妇发生冲突,首先要学会避其锋芒,保全性命,而后才能伺敌取胜;其次既然无法正面抗衡,困难之时另辟蹊径。目今新败,可深沟高垒。”
裴渊明额上青筋直跳:“我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家里的规矩比衙门都多,从来说一不二,小小女子根本不敢跟我斗。”
杨林说:“吹牛的时候小点声,这帮女人精明着呢,三天两头往军营里面送糕点送鞋袜,收买人心,给她们充当眼线。”
裴渊明可悲地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道:“我说的是真的。”
杨林怜悯地看着他:“我信你,男人必须要信男人。我娘子也是温柔似水,对我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我一拍桌子她就瑟瑟发抖。”
裴渊明揭穿:“你撒谎,你之前还说她在床头磨刀,你不敢睡觉呢。”
杨林嘶了一声:“裴弟,你不讲究,我顺着你说,你也得顺着我说。”
裴渊明倨傲:“你说的是假的,我说的是真的,岂可一概而论。我在我家的地位就是皇帝在宫里的地位。”
杨林:“小皇帝年纪小,如今还没娶妻,难道……天呢,你在家连夫妻生活都过不上了?这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