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履石说:“陛下要抓紧了李文花,她是裴渊明的心头肉。”
……
崔宰最近心思活跃,主要是听说小皇帝和裴渊明吵架了。
甭管君王的位置是不是傀儡,坐上去就比没坐上去强。
他一直琢磨着想把赵易从陇南弄回来,眼看着机会来了,下了朝,就去堵裴渊明。
“中书令,听说近来陛下怠于朝政?”
“孩子心性,难免贪玩,但还是聪明认学的。”
崔宰:“明人不说暗话,陛下少年桀骜不驯,未必是……”
他话都没说完,一旁偷听的赵履石就冲了出来。
“先到为君,后到为臣。这个顺序是先帝定的,您如果有什么想法,不妨去和先帝说。”
先帝已经死了好久,尸体还停在灵堂,等国师挑选出良辰吉日下葬。
这和直接咒骂崔宰去死没区别。
崔宰板着脸道:“你怎么听人说话,新出门户,笃而无礼,竟是些小人所为!”
赵履石道:“真正的小人是在背后议论人的!”
崔宰一时生气,挽起袖子就冲他冲了过去。
他年纪大,赵履石才三十来岁,哪里是对手?
两人撕打了一下,很快以崔宰老腰受损而结束。他捂着腰,哎哟哎哟的走了。
赵履石正了正衣冠,说:“让裴卿见笑了。”
裴渊明道:“还好,我家里的人也都是说说话就动手。”
赵履石说:“早就听闻裴夫人乃是彪悍女子,举世难找其二。”
裴渊明想了想说:“她对我还是很温顺的。”
赵履石心想,我信你个鬼。
他道:“听闻裴夫人出生普通,生性节俭。”
裴渊明:“是,她不喜欢铺张浪费的做风。”
赵履石话锋一转:“那裴卿可知,崔家用麦芽糖和饭来擦锅,用蜡烛当柴火做饭,用紫色丝织品做屏障,碧色绫罗衬里,长达四十里,用椒泥抹墙,用赤石脂泥来涂绘。”
裴渊明想了想,说:“只听说崔家富有。”
赵履石眼底闪过一抹激愤:“是富有,他家有一棵二尺来高的珊瑚树,珊瑚树枝条繁茂,世上罕见,皇宫里都不曾见。”
裴渊明:“崔家是世家,底气难免足。”
赵履石拿出了一份详细的记录单,递给了裴渊明,说:“陇南郡王前往陇南,崔峰跟随护送,居到北邙山下,当地人多、地价贵,他喜欢骑马射箭,于是买一块地,并用矮墙围起来。这块地的价钱,是用绳子串着钱,围绕马场排一圈的。当时的人把这里叫作‘金沟’。”
裴渊明看了看,并未表态。
赵履石有些失望:“我知道,裴卿是武将世家出身,与我这样的寒门子弟不同,但裴卿是心怀天下,所以容我说一句,世家治国,与国有害。陛下十一岁,得安乐公主教养,难免沾了些不好的脾气秉性,可说句诛心的话,陛下背后无人,仅有我们这些受过公主提拔的官员撑着,谁都不会死心塌地的卖命。相比起背后站着一个世家的陇南郡王,陛下对裴卿是最好的选择。”
裴渊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没有臣子换君王的,请你放心。而且赵卿不必妄自菲薄,国家的功臣无需有荣耀的祖先。”
赵履石看着裴渊明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