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花干巴巴地说科学:“声音不是实体,只是一种波动,要有琴,还要有人的指头弹动、敲击钢丝,产生振动发出,人的手指和琴同时存在是发出琴音的物质基础,两者相辅相成。”
她说的最为简单简陋直接,但大家没有听懂她的话。
什么是波动?什么是物质基础?
皇帝:“没了?”
李文花觉得被小瞧了,说:“还有一种说法,只是不雅怕污了圣上的耳朵。”
裴渊明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李文花胡言乱语。
皇帝意味深长道:“你随便说,你又不是没在朕面前胡言乱语过。”
李文花硬着头皮说:“若言男生子,没见男人生?若言女生子,没男人怎么生?所以,我觉得生孩子还得男女一块办。”
裴渊明脸瞬间胀得通红,李文花必须得管,再不管就无法无天了。
相王低眉温柔一笑,随即正色。
皇帝说:“朕果然不该让你开口,你不必再说话了。”
李文花比划着,那卑职先告退?
皇帝道:“不许。”
李文花只好无奈的站着。
皇帝又道:“佛教视有为无,视生为灭,追求无声无形不生不减,音乐的真实即虚无,所以音乐无所谓真实与否,要以‘谐无声之乐,以自得为和’、‘反闻闻自性,性成无上道’,通过内心的感受而自得、反悟禅道。其《楞严经》说:‘声无既无灭,声有亦非生,生灭两圆离,是则常真实。’回去仔细琢磨吧。都退下。”
“是。”众人一起说。
他们退了出去,裴渊明客气地向相王行礼,然后带着妻子离开。
半路下起了小雨,不得已,裴渊明带着李文花去了附近一个空置的偏殿避雨,四下无人,雨幕喧嚣。
李文花踮起脚尖在裴大人的耳边说:“皇帝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渊明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李文花:“那相王清楚吗?”
裴渊明:“我不清楚。”
李文花烦恼地挠了挠头,“长安城里的人说话真烦,绕来绕去的,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裴渊明说:“陛下就喜欢这么说话,让人去猜,臣子们在猜的时候就更加敬畏他了。”
李文花问:“你猜了吗?”
裴渊明回答:“没有,你也不必去猜。”
他不知道那些隐喻,也不想知道,臣子的本分从来不是去猜帝王的心思。
李文花说:“你觉得陛下这样做不对。”
裴渊明道:“秦三世时,君王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是将天下看成是主,将君主看作是客,凡是君主一世所经营的,都是为了天下人。现在将君主看作主,将天下看作是客,我看天下没有一地能够得到安宁的。”
李文花上次指责皇帝,皇帝不提,她就当做事情没发生,没敢告诉裴渊明,现在话赶话谈到这,她趁机透露:“我跟你看法相同,而且不小心被陛下听见了。”
裴渊明:“什么?”
李文花大概讲了一下自己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