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眉秀而长,齿白肌莹,威仪棣棣,丰神色泽。李文花一见他,总要销魂。
“李文花,你总是心怀邪念。”
“谁叫裴卿人才两绝。”
大抵男子总是身子软,叫人一搂,心神就跟她去了。
李文花坐着,身魂都被颠起来了。
裴渊明生得好腰,明明细的两手一掐就掐得过来,偏偏有劲。
她说:“我在膳房里当职,时常听她们夸裴卿,总是拿兰花比你清高,但我今日觉得你这张脸如海棠淋雨。”
裴渊明正动情,伸手去捂她的眼睛:“我不叫你看。”
李文花:“裴大人好看,让我看看吧。”
裴渊明:“你一向没心没肺,我把你眼睛捂上,你也就忘了我长什么模样了。”
李文花:“我记得清楚,我爱你两眉蹙蹙。”
“齿白唇红。”
“肩宽腰细。”
“微微气喘。”
“春意横眉。”
“白臂忙摇。”
裴渊明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坐起来,将她头往下按,便亲到了嘴,含糊着说:“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不是哑巴?”
李文花:“自然是为了说一些你爱听的。”
裴渊明:“我可不爱听这种话。”
李文花奇道:“这还是不爱听的?那要是爱听了,它得成什么样子。”
裴渊明将她撂倒,“你猜。”
李文花笑道:“妖精也受不得了,要跑了。”
裴渊明抓住了她的脚踝,往后一拽一拖,“跑不了了。”
……
每次都是这样,李文花先挑事,然后被裴渊明干服。
她日上三竿才起来,亏的是假日,心想,平日可不能放纵,否则就要误工了。
外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一直到中午才停,空气中尚有湿润,地面上残留着水坑,倒映着翠绿的树木与花草。
只见书房里,裴渊明着红衫,白绉纱衣裳,在小雨初晴的窗边细细地煮水、沏茶、撇沫,试品名茶。
风致洒然,真乃是仙人也。
李文花站在书房门口,一时看得有些痴,“我竟然嫁给你了。”
裴渊明抬头,眉头微皱:“嫁给我你不满意?”
李文花:“我是说,我何德何能竟嫁给裴大人,膳房里的那些宫女整日做梦想与你做妾,恨不得春风一度,此生无憾。我这春风度了多少回,可是捡了大便宜。”
“净说些奇怪的话。”裴渊明铺开小纸从容地斜写着草书。
李文花暗骂他不解风情,还是吵架吧,捶打着腰去看女儿了。
沈骗子蹦蹦哒哒地跳到书房来,看他写的草书,说:“裴渊明,别糟蹋纸了,春风已经写得极美,没必要反反复复写这么多。”
裴渊明刷的脸一红,赶紧将纸藏起来。
裴大人的感情羞于见人,总是偷偷摸摸的藏着。
沈骗子:“你正好提笔,帮我写一首诗,用小楷写,收点字的锋芒。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
裴渊明眉头一皱:“什么玩意,你真当你是秦楼楚馆里的女子,给情郎写幽怨诗。”
沈骗子神秘兮兮地说:“我在秦楼楚馆还勾搭到了一个男人,你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