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花去探望四少爷,在院门口碰见胡祝出来。
她问了问四少爷的病情,“上次我来看他,瞧他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往后还能下地吗?”
“能的,多亏了姨娘的乙醚叫少爷昏了过去,我把溃烂的地方都刮了下去,连骨头都刮了一遍,只要人挺过来了,慢慢恢复就好了。”
倘若没有乙醚,人就要活活痛死,李文花想起了鸳鸯镇破院里的卖身女,黯然地说:“这东西既然有用,胡大夫又医术高明,我这有研制方法,还请胡大夫普及下去,争取所有的大夫都会做,可行?”
胡祝一听说能得到秘方,顿时喜出望外:“绝对可行。”
李文花:“我把东西给了你,还请你给我一物,要能绝育又不伤人身体的药物。”
胡祝顿时一惊,“您要这个干什么?”
李文花:“我不是要害人,我是自个儿用,生孩子太苦了,我暂时不想生,最好是短期避孕药。”
胡祝心想,四少爷才苏醒,身子还不大康健。他委婉提醒:“病人才刚刚苏醒,需要好好休息。”
李文花手一挥:“你放心,不是同他用。”
胡祝:“……”这放的是哪门子的心?
李文花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味,解释道:“我先前落难,承蒙四少爷搭救,实则是有丈夫的,如今我丈夫已经寻来了,四少爷已经将我归还于他。”
胡祝想到了那足月,却被迫称早产的孩子,心下了然,给了避孕药。
李文花进屋便喝水服下,见屋里聚集了好多女子。
四少爷正在分发银两,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飞的时候注意哪棵树结实再落下。”
小妾们哭哭啼啼,都说着舍不得四少爷,但拿钱的时候毫不手软。
钱氏打扮的端正,就是肌肤有许多红色的斑纹,粉都遮不住,她自个好像也浑不在意,抱着孩子一脸温柔,旁边的丈夫小妾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李文花走上前去,逗了逗孩子,说:“怎么这么热闹?”
钱氏看着她抿嘴微微一笑:“家里蒙了大难,四少爷的意思是尽量少拖累几个,趁着还没有明面上的旨意下来把她们都撵走,另寻个好去处。”
四少爷有气无力地招呼:“你来了,我还给你留了一份最大的红包。”
喜鹊吃醋:“少爷还这么惦记她做什么?少爷才落难她就已经去攀高枝了,我瞧着她和那个和尚眉来眼去的。”
李文花笑了:“你这话就说错了,那不是和尚,是裴将军,且四少爷没落难的时候,我就已经另攀高枝了。”
四少爷遗憾:“可怜我不是女子,不然我也想攀。”
喜鹊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文花接过来红包掂量了一下,果然不少,戏谑地说:“你这是要当散财童子,给我都这么厚,那给四奶奶什么?”
四少爷:“看着搬吧,把整个府邸搬空了我也不管,反正我也要死了。”
李文花:“你怎么就死了?我听胡祝说你身体已经在好转了。”
四少爷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用袖子擦着,说:“我父亲叛国,又信邪教又杀人,差点把大家都弄死了,父债子偿,我和几个兄弟平分债,那也保不住命呀。等皇帝旨意一道,我就命散黄泉,你们能走的都赶紧走。”
小妾们又开始哭舍不得四少爷。
四少爷用交代后事的口吻说:“钱氏,事已至此,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