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敢回头。
“你叫我什么?”
李文花:“裴渊明,裴大人,裴大将军,都是你,我的夫君。”
皆善沉默了很长时间,明知道是一个陷阱还是忍不住在边上试探一下。
他就像是东北的傻狍子,被枪打一下,还忍不住想回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打他。
“你和我是夫妻?”
“是。”
“官府的文书呢?”
李文花:“没有,是夫妻,但没成亲。”
皆善不信她:“不成亲算哪门子夫妻?”
李文花笑了笑:“夫妻之实呀。”
皆善眉心一抖,“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李文花:“真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皆善一时有些反应不来,脑袋发懵:“是我不想负责任吗?”
李文花呵笑一声:“你可太高看你自己了,是我不想负责任。”
皆善神色一冷:“像是你干得出来的事。”
李文花自觉失言,被怼了也老老实实,小声问:“所以,你到底信不信?”
皆善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话更像是李文花绞尽脑汁无法动摇他而编出来的谎言,而且是粗略的谎言,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李文花就是一个有夫之妇,还朝三暮四,道德败坏,人品恶劣,是佛祖也不能度化的恶人。
“拿过去来蒙骗我,这个手段太过分了。”他斥责。
李文花忍无可忍:“你可别不识好歹,当初可是你追着我要跟我成亲。”
皆善想起每次见面她都要纠缠自己,“看着不像,分明是你追着我。”
这是事实,李文花忍了,幽幽地问:“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你就没想过你为什么满头白发吗?”
皆善:“因我杀人如麻,愧疚难安。”
“你的愧疚不是杀人,而是杀的人不够多。”李文花不敢回忆剑城的场面,心如刀绞,喃喃地说:“杀的人不够多,不能保护所有人,你恨自己的无力,也恨你自己没保护好我。”
皆善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神情,但她的眼泪却已经浸湿衣裳。
他久违的头疼又开始发作了,这一次与之一并疼痛的却是心,仿佛有无数剑在插着。
她踮起脚尖,伸手去摸着他光秃秃的脑袋,“裴大人,白发也很美,何必剃掉?”
月下惊鸿一瞥,然后就成了光头,可惜了。
皆善呼吸一屏,转身后退一步,与她保持距离又面对着面。
李文花遗憾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光头真的很好撸。
“我不会由着你为所欲为,你也不可以再打扰我。”
“你的后腰处有一点黑痣。”
“你还偷看我洗澡?!”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更无语一些。
李文花恶从胆边生,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两句。
皆善脸一瞬间烧得通红。
此话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