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头嘀嘀咕咕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而后没啥说自己孙子的了,就问安宁,“这房子是你家的。”
安宁看他情绪好多了,就说,“嗯,我买了做书肆卖纸和笔,沈伯帮我看看这位置怎么样?”
老沈头初来乍到不知道,不过他说了一句,“买卖在人做。你这丫头看着为人随和却又机警睿智,一定会开好的。”
“承您吉言。”安宁笑着说。
老沈头道:“不过这个门面得换一换。”
安宁点头,“我认识做木匠的宋家兄弟,回头让他们帮我换了门面;然后再装修一下,沈伯,你看我把这装的清雅一些可好?”
老沈头:“就笔和纸吗?”
安宁摇头,“不,我要在这个书肆里陆续加买卖;书生皆清高,我这店里除了纸和笔顺带备些文竹鱼石类把件;另外就是笔架笔洗之类的,文房四宝了,多物件一体的店。”
老沈头一听,这姑娘是个精明的。这是要把古玩铺子,书铺子和纸铺子结合了,真是个有野心的姑娘。
可她不掩饰不做作,落落大方,端庄文雅;模样不娇媚,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灵动的眸子很讨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
想想自己那不听话的孙子,你怎么看不到这样好的姑娘,哪怕是个买卖人也是伶俐可心的人;不比有孩子的娘好么?他只能叹一句随门风了,还是他后爹的门风。
“你的想法好,看来你父女也是行商了。”老人说话唠家常,眉眼渐渐也舒展了。
安宁起身,随手动着屋里杂乱无章的东西,说,“我早年就无父无母了。”
老沈头一看自己问了戳心窝子的话,立马不说什么了,直道:“那你有今天不容易。”
安宁笑笑,“我现在很好,丈夫体贴,儿女活泼可爱,没有不容易了。”
老沈头:“你自己改写了人生,真是个能干的丫头。”
安宁:“还好,我捋顺了一把烂牌。”
老沈头听她说牌,目光里有了不解。这是上京最新流行的一种玩法,他们用丝绸贴厚纸或者干脆用金叶子来打牌;可看着眼前的姑娘就是个经商的人,怎么会接触到这些?
安宁还不知道她的话仿佛是漏了底。
老沈头觉得自己捂了,绝对是祖辈有人在上京,就问,“你祖辈可还康健?”
安宁:“不太知道,我没见过他们。”
村里人提的都是他父母,没提过他家里的老人。后时,宋有根的母亲她也见过,可老太太从来没说过她的爷奶如何?哦,这时候应该叫的是祖父祖母,可没人在她跟前提过。
老沈头:自己今个怎么了,就问不省心的话。要知道以往他可是个给人带来快乐的小老头,今翻车了,都是那个不孝的孙儿惹的。
安宁眼看着他神情暗淡,马上转移了话题。
“您家里就夫人一个么?谁在身边伺候。”她发现老人爱聊家庭,便投其所好。
老沈头看没惹她忧伤,心里说着真是个豁达的姑娘。
他道:“媳妇在家陪着老太婆。”
他不管这人是不是改嫁了,既然给他家留下血脉了,这人永远都是他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