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做午饭都多撒了一把盐,连嫩豆腐都齁咸。
青鱼喝着一碗稀粥,忧心忡忡道:“二姐,姐夫身世既然这么传奇,那些个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的世家子弟一提起姐夫眼睛里面都冒星星。”
鲤鱼吃着鱼都不香了,唉声叹气:“那个南国公主长的花容月貌,却千里寻夫,太打动人了,姐夫要是跟她走了怎么办?”
董池鱼十分淡定:“故渊跟她走了,就说明不爱我。”
罗氏一时着急:“怎么能不爱呢?”
董池鱼微笑道:“能,不爱就不爱,故渊又不是为我而活的工具,他是个独立的人,可以选择他想爱的人,没有什么怎么办,接受就好了。”
罗氏沉默了。
鲤鱼咽了口唾沫,说:“二姐,你把勺子掰塆了。”
董池鱼风轻云淡地说:“再掰回来就好了。”
咔嚓一声,勺子掰断了。
青鱼缩了缩脖子,决定提醒一下曹君,最近千万不要来招惹二姐,不然小命不保脖子容易像勺子那样断了。
鲤鱼由衷地为故渊祈祷,把招惹的桃花引进家里,故渊真是不坑不响干大事。
这顿饭吃的人心惊胆战,董池鱼捏碎了两个勺子,就像是把故渊和司马柔的命给捏碎了。
万万没想到,司马柔没有见完人就走,还来见董池鱼。
她的内侍在院里大喊:“公主召见董池鱼。”
董池鱼出了屋,拱手行礼,这世上最憋气的大概就是给情敌行礼了。
司马柔颔首:“多谢董大夫带我来见凤凰。”
董池鱼摇头:“公主错了,是你希望我带你见故渊,我才带你来的。”
商观致先前派遣了个好活,让同为女子的董池鱼来接待公主,而后得知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商观致便提出:“要不我换人吧。”
董池鱼一寻思,这个时候换人是什么意思?自己胆怯了?害怕了?临阵脱逃了?
她向来是气焰嚣张,压别人一头的,哪能让人白压一头,于是坚决坚守阵地,日常陪伴司马柔。她就不信司马柔是什么怪物,嘴里面长满了尖牙利刃,难不成还能将她吃了?
两个人就这么日常相伴,接触就难免对话,话说几句就拐到故渊身上,然后司马柔就来了董家。
故渊没有离开房间,只在窗户处说:“董池鱼,我没见她。”
董池鱼冲他比了个你好棒的手势。
司马柔神色越发凝重:“你对他做了什么?”
董池鱼想了想,反问:“我拯救了他?”
司马柔道:“不,你毁了他。凤凰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清廉通达,简约扼要,乃是世家子弟里的领军人物,后起之秀。他在治理国家上面很有才能,譬诸宝剑,则世之干将。即使不说话,也像挺拔的松树下呼啸而过的疾风,肃肃有声。”
董池鱼笑了:“听公主话里的意思,他像空中的白鹤,不是用捕燕雀的网所能捕到的,可偏偏一头扎进了池子里。怎么办,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善解人意,我只知道他善解人衣。”
司马柔仿佛在看着一个小人得志,神色凝重,问:“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权?我都能给你。”
董池鱼一直以为,故渊的母亲死了,再没人用钱来砸她,电视剧里那精彩的“我给你钱离开我儿子”的场面再也不会发生。
万万没想到,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