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池鱼掐了掐他的脸,“小朋友不要文绉绉的,好好活下去。”
“董池鱼。”曹君大步流星地走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给了一个深深的拥抱,激动地说:“胡人吃了大亏,一个晚上损失了八千人!”
从国家沦陷以后,这是北边头一次把湖人打得节节败退,占了上风。整个城池一扫晦气,每个人都在津津乐道,热热闹闹好像过年一样。
他们能打过胡人,这样的认知让每个人都热泪盈眶。
董池鱼要被勒死了,眼泪汪汪,艰难地说:“你轻点,我连着好几天都没合眼了,小心我猝死,别人以为是你把我勒死的。”
曹君放开他,眼角微微湿润,但很快被他张扬的气势给遮盖住,“看着是好几天没睡了,这黑眼圈就跟谁打了你两拳似的。”
董池鱼有气无力:“我不跟你吵嘴,我要去睡一会。”
曹君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董池鱼挣扎了下。
曹君说:“别矫情,放心,以后我娶猪娶狗都不娶你。”
董池鱼翻了个白眼,然后靠着他的肩膀昏睡了过去。
实在是太困了。
人困到极致的时候,脑袋挨点东西就能睡过去。
这一睡得神清气爽,浑身舒畅,连个梦都没做,就是困,不停地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爬起来。
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开门出去,只要看见人,人家就跟她打招呼,口里称着董神医。
“董神医,我是赵冬。”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拦住她的去路。
董池鱼对他有点陌生,迟疑地“哦”了一声。
赵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邦邦邦磕了三个头。
董池鱼已经习惯有人磕头道歉,“我什么时候救了你?”
赵冬摇头:“卑职要向您赔罪,鼠疫时,您下令所有人尸体焚烧,其中就有卑职的父母妹妹,卑职万分不愿,向将军诋毁您,但事实证明您是对的,彻底治好了鼠疫,今日又救了这么多人,您是活菩萨转世,请您不要跟我计较。”
董池鱼挥了挥手:“不计较了。”
本以为说清楚就能走,结果不少人看见他们这边的场景,纷纷涌过来,也学着赵冬磕头,呜呜泱泱聚集了一堆人磕头,挡住了董池鱼的去路。
虽然这帮人说的都是好话,但看这么多人磕头,董池鱼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摆在这儿的是一张遗像。
“诸位……”董池鱼提高声调:“诸位,我想见见商观致。”
杨冬立刻殷切的带路,到门口,有亲卫兵守着,据说他们在里头商谈军政要务,闲人不能打扰。
董池鱼说:“我来的不是时候,等会儿再来吧。”
她一说话,屋里听见动静,门一推开,是商观致站在门口。
他亲自来开门了。
董池鱼有点尴尬地问:“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商观致盔甲上的血渍已经凝固干涸,脸上有数道血痕,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散发着神采飞扬,他没像曹君那么激动的给一个拥抱,只是克制的攥紧拳头,说:“董池鱼,这场仗赢了,你居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