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下,抬起的手就僵在半空,好像不是很有勇气推门。
陈听寒在她身后不远处,低声开口:“怎么不进去?不是想见他?”
尔尔茫然地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那会不会他其实是醒了一会儿,但又昏迷了?
结果怎么样?
除了余雯和倪知夏,其他人都赶过来了。
陈听寒说:“我听他们的语调还算轻松,会是好消息。”
也许吧,希望是好消息的。
陈听寒上前一步,敲了下门,然后推开。
房间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陈先生?”
视线再掠过他,几人震惊,“尔尔?!”
陈听寒朝里面的人颔首:“听说宴总醒了,我来看看。”
尔尔从他身后走进来,小心地看向**的人。
已经昏睡了好几天的男人此刻半靠着枕头,还是那样苍白的脸色,眼睛却睁开了,带着温柔笑意看向她。
他的嗓音沙哑干涩,却还是很好听:“尔尔,过来,让我看看。”
对上他的视线,听到他的声音,尔尔的眼泪一下就控制不住地落下来了。
她抬脚,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人才看清楚她身上的狼狈。
宴辞暮朝她伸出手。
尔尔走到了床边,下意识就把自己的右手交过去。
然后交出去的一瞬间才发现她的手很脏。
上面全都是血。
有她自己伤口流出来的血,也有江南乾脖子上流下来的血,混合在一起。
她的伤口有些很深,有些只是破皮,但现在都已经凝固了。
可是很难看。
她像触电一般猛地把手背到身后,肩膀也瑟缩了一下,抿紧了唇。
但是宴辞暮好像反应不大,仍然伸着手,哑声开口:“乖,把手拿过来,我看一下。”
纪儒皱了皱眉,轻轻退出去找医生拿药和绷带。
尔尔垂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犹豫了好久。
秦方好在一旁添油加醋,“阿辞身体本来就不好,虽然醒了,但精神不济,你再这么磨蹭下去,他回头又累得昏睡过去,你连话都跟他说不了几句。”
尔尔一听这话,心脏一颤,连忙把手伸了过去。
宴辞暮轻轻握住她沾满了血迹的手。
尔尔下意识地抖了下。
是因为他手指的温度很凉。
他身体一向很好,一直坚持锻炼,就算是冬天,他的手都是热的,晚上抱着她睡的时候,很快就能把她冰凉的手脚给暖热,让她睡个好觉。
但现在,他的手比她还要冷。
尔尔顿时哭得更凶了。
宴辞暮微微蹙眉,心疼地看着她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疼?”
尔尔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还好,也没有那么疼。”
其实这点疼她无所谓,她只是更心疼他。
宴辞暮低声叹息,“我一没看着你,你就照顾不好自己。”
尔尔飞快地眨着眼,声音哽咽:“那你就一直都好好看着我,不要、不要再吓我了。”
宴辞暮最怕她哭,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滚烫得像在灼烧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