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微顿了下,随即神色如常地走过去。
他掀开被子在她身旁靠着床头。
“还不睡?”
尔尔没有抬头,依旧玩着手指。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道:“你去书房的时候,我发现忘记拿睡衣了,出来了一趟。”
听到这话,宴辞暮神色微顿。
他长舒了口气,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你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他说,“如果你知道了什么,你很难憋在心里。”
“不是的,”尔尔反驳,“如果我想藏起自己的心思,也可以让你看不出来。”
就像她依然爱他这么多年。
她不是不会藏事,而是不想藏。
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因为各种误会隐瞒而产生无可挽回的裂痕。
这是她做梦都想求来的缘分。
她想一辈子都抓在手里。
宴辞暮听的她的话心中一颤,随即将她紧紧抱住。
“我希望永远都不会有这样一天。”
他只想让她永远都做一个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的人。
因为那样是最轻松的。
尔尔在他怀中闭了闭眼,然后推开他的胸膛,抬起头来。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了吗?”
宴辞暮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江家人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越说是,尔尔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说完以后,宴辞暮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沈彻已经派人去盯着,有动静会随时汇报。”
尔尔却摇摇头,“我是放心不下的,我妈妈在国外,我在国内,以江怀英对她的偏执程度,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何况还有个江余念跟在他身边给他出馊主意。
之前江怀英会来到栗城,甚至直接找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江余念。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如果余雯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国内外的信息差就足够让事态变得严重。
宴辞暮握紧了她的手,语气淡淡:“那你想怎么样?”
尔尔顿了下,忽然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的眼睛很黑,深不见底。
尔尔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非常沉重。
她低声却坚定道:“我要去找我妈妈。”
宴辞暮盯了她片刻,再次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我就知道,如果告诉了你这件事,你肯定是这个决定。”
是他自私,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更不想让她去面对任何有可能的危险。
所以才不想说。
能瞒多久是多久。
尽管那是她的亲生母亲。
尔尔深呼吸,声音沙哑地说:“它不是一个选择,而是我必须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