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正襟危坐,梗着脖子,眼睛直视前方不敢乱看。
宴辞暮没忍住低笑了声。
尔尔立刻用膝盖顶了他一下。
直到眼前走过一个穿着中式唐装的年轻人。
尔尔的视线跟着转过去。
她旁边的另一个空位就有人落座了。
纪儒非常讲究地理了下一点褶皱都没有衣袖和衣摆,然后转过头来,笑意温和,“看我做什么,看开幕式。”
尔尔偏头后,只有眼珠子上下动了下,然后说:“师兄你今天更像那么回事了,小老头。”
纪儒笑了声,“小丫头片子。”
离开幕式还有十来分钟,时间早着呢。
他和宴辞暮互相点头致意后,问道:“昨天出去玩了?”
尔尔点头。
“玩得开心吗?”
尔尔:“……”
“嗯……”
不好说。
宴辞暮也转过头去和他另一边那个当官的说话去了。
两人开口就是些高深莫测的政策项目,一个字都听不懂。
尔尔有点尴尬地对纪儒笑了两下。
纪儒一副意料之中的反应,“我就知道,宴总知道去的地方都太高端正经了,不是你想去的。”
尔尔,“……昂。”
说的好像她有点不正经一样。
她摸了下鼻子,转而问道:“你看到嗯……了吗?”
纪儒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下。
“要说你最听师父的话,最叛逆的就是你,要是不听,你连大师兄三个字都喊不出口了。”
尔尔抿着唇沉默。
有些后悔,又有些羞愧。
但是她很好奇,“为什么你没有负担地喊出来了?”
“那是师父和大师兄的事,他们两个去怄气就行了,毕竟年纪不小了,跟我们年轻人不能比。”
尔尔倏而震惊,居然还能这么理解!
但事实上,姜鹤跟刘振是师父和大弟子的关系,但他们的年纪相差也就十来岁,跟他们这几个人比起来,确实不大。
而且到了这个年纪,四十多和五十多感觉差别也不是那么大了。
尔尔仔细想想,似乎并不是那么难接受。
纪儒说:“在师父的心里,大师兄是徒弟,但也是朋友吧,所以两个人道不同以后才会那么生气,他们闹别扭,跟我们没太大关系,只是平常没联系,见到了叫声大师兄不过分,毕竟小时候有情分。”
尔尔听了他的话,有点闷闷不乐了,“那我刚刚见到他的时候都没有叫,我是不是过分了?”
纪儒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能见面的时候多的是,下次见到叫一声就行了,大师兄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刚来的时候,最疼你的就是他了,还天天教导我们要爱护小师妹,绝对不许动她一根头发。”
但是尔尔觉得这个安慰并没有什么用,她更愧疚了。
大师兄小时候对她那么好,现在她却这么计较。
“我的心胸一点都不宽广了。”
纪儒说:“心胸宽广是留给外人夸奖的,对自家人才会斤斤计较,但是家人不会在意。”
尔尔被他的话感动得眼泪汪汪,“师兄你真是个好人。”
纪儒顿时无奈,“你什么时候能改改随便发好人卡的习惯,还有,不要做这副样子,等下你们家宴总以为我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