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乾的思想已经固定下来了。
尔尔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自己,枕着抱枕,就这样睁着眼睛看茶几上的点心。
他说完这些话就把她丢在客厅里走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
似乎是贴心地给她一点自我反省的时间。
尔尔的心里有些乱。
站在余雯的角度,她成了母亲后,为了孩子忍受江怀英几年,到忍不住的时候,她想逃离那儿,做回自己,没有错。
而站在江南乾的角度,他从小就被母亲抛弃,母亲走的时候只带了妹妹,就算留在那个拥有巨额财富的家,但父亲却也鲜少给他一份温柔纯净的爱。
他还因此落了个终身残疾。
他心里有怨,怨恨转变成扭曲的亲情,也没有错。
他们从自己的角度出发都没有错。
但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
江南乾的思想心态似乎没办法再改变了。
可是她也绝对不会让余雯再回到江家那个牢笼。
何况江余念母女早就在江家大宅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试问还有几个人记得曾经的原配,承认她们?
她们母女又怎么会甘心放手。
她和余雯只要一踏进那个地方,就会迎来许多明枪暗箭。
防不胜防。
所以无论如何,她们都要过当下的生活,再也不要回到过去。
而在这件事情上,她们的想法和江南乾背道而驰,就一直会产生矛盾冲突。
双方的拉锯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但谁也不会妥协,就看哪一方能想到办法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尔尔闭了闭眼,但是没有睡着。
不仅仅是因为身上的疼痛,也是因为不敢。
因为她怕自己一个没注意,江南乾又不知道会对她做什么。
但她没有一个人待很久,江南乾又过来了。
吓得她一下就从沙发上跳起来,脸色疼得发白,警惕地看着他。
江南乾似乎自己平复下了心情,说完那些话的时候是带着怒气离开的,现在又恢复了令人无端觉得毛骨悚然的笑。
“小妹,你想通了吗?”
尔尔:“……”
这个人的脑子肯定有病。
她的下巴抵在抱枕上,没有支撑点,就像面对他这个人一样让人不舒服。
她没说话。
江南乾说:“宴辞暮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尔尔这才猛地抬眼,下意识揪紧了抱枕。
“我带你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掩饰,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现在肯定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