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在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立刻给她打电话,就能早一点发现她的电话打不通,立刻去找人,早点找到人,去得再及时一点,她也不会伤得这么重了。
可是没有如果。
他再后悔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但是这次,他连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不会让她受伤都没法像之前一样信誓旦旦地暗自保证了。
人生有太多的意外和变数。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可以替她承受这些伤害。
宴辞暮小心地握住尔尔的手。
她的手健康的时候是温热的,很暖和。
牵着她的时候,一直从手心暖到了心里,整个人都是熨帖的,让他觉得很满足,却又想要更多。
但现在她的手却是凉的。
他的大手将她的手捧住,掌心不断给她传递温度,似乎这样做,她就会感觉好一些。
夜已经很深了,整个医院都寂静无声,这个热闹的城市好像也安静了下来。
尔尔手背上的针已经拆掉了,但人还是没有醒。
一大清早,外面的保镖也换了班,医院里又渐渐恢复了各种各样的嘈杂。
宴辞暮始终保持着守在床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忽然,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指轻轻动了下,就像羽毛一般划过。
宴辞暮的心一颤,猛地抬眼,紧紧盯着她的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尔尔的眼皮动了动,终于挣脱了束缚醒来。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宴辞暮。
只是此时的他眼睛泛红,血丝遍布,胡茬也似乎冒出来了,身上的衣服皱皱的,仔细一看,还有一大块干涸的东西。
尔尔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昨晚的记忆才涌上来。
在她撑不住的最后关头,以为自己要被江南乾带走的时候,宴辞暮忽然出现了。
他带着保镖们来了。
只是她实在没有一点力气,连句安慰的话都来不及说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他,感觉真好。
证明最后他把她带走了,没有让她落到江南乾的手里。
她看了他多久,他也同样。
尔尔动了动唇,喉咙干涩地吐出沙哑的声音:“宴辞暮,我好渴。”
宴辞暮像是蓦地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给她倒水。
但他刚拿起杯子就眉头一皱,似乎有点扭曲,杯子脱手落回了床头柜上。
他连忙撑住边缘。
尔尔眼睛瞪大,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宴辞暮立刻摇头:“没事,只不过坐了太久,身体有些僵,一会儿就好了。”
他缓了一分钟,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体的完整支配权,倒了一杯水,放了跟吸管进去,又把床头调高。
他把水杯递到她嘴边,看着她慢慢喝下去。
一杯水见了底,他轻声问:“还要吗?”
尔尔摇摇头。
宴辞暮又问:“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尔尔回答:“还好。”
宴辞暮:“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去给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