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雯心里比她更清楚这一点,也知道培养感情的事急不来。
她有很多的愧疚和遗憾。
她每次都问她这些天过得开不开心,生活费够不够用,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然后给她发起一笔转账。
刚开始她不收,余雯就一副难过得想要哭出来的模样。
她就只好收了。
余雯觉得这样可以弥补她一些,那就随便她吧。
后来……
后来因为一点原因,余雯从国外飞回来专门把她接走。
就是在这几年朝夕相处的点滴中,她们的感情才慢慢变好。
但又有点奇怪。
她们都互相尊重对方,除了那件事以外,余雯从来不干涉她的决定和选择。
大学要去哪儿读,学什么专业,交什么朋友……
除了无法回国以外,她都是自由的。
可就是太尊重对方了,少了平常母女间的腻歪亲昵。
余雯做的最过火的事大概就是看她和倪知夏在一块,两个人太瘫了,她实在看不下去拎着扫把追着她们打。
说她们俩大好年华的两个年轻人,不出去逛街,不出去旅游,不出去看世界,就知道在家当咸鱼,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不想上了年纪还得劳心劳力照顾两个瘫痪的人。
虽然但是……
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也是很深的。
除了几岁的时候找不到妈妈怨恨过,尔尔从来都理解并且尊重余雯的每一个决定,知道她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们两个。
她内心也希望她能很正常地跟自己妈妈撒娇,甚至为了一些事情意见不合吵一架。
可过了那个阶段,不管怎么做都会别扭,心里总是有道消除不了的隔阂。
到现在,她和余雯大概都没再希望过了。
这样也挺好的。
尔尔发了许久的呆,最后长舒了口气,给倪知夏发了条信息,就去给余雯订酒店了。
中午和宴辞暮一起吃饭的时候,尔尔说:“下班以后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晚点回。”
她想了想,又改口:“可能晚上不回去了,但明天一早会准时到公司的。”
乍一听到尔尔这样说,宴辞暮愣了下。
之前他让她放假她都不肯,现在竟然主动说不跟他一块儿回了。
怎么,今天就不担心他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了?
宴辞暮点点头,非常冷淡地应了声:“嗯。”
但之后吃饭却一口比一口慢。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声:“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啊……”尔尔低着头小声道:“要去见一个人。”
宴辞暮眸光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握紧了筷子。
“见什么人?”
尔尔动了动唇,只回了一句:“是个很重要的人。”
尔尔不太想跟他说是去见自己的妈妈。
当初她追了他两个月,虽然没看到效果,但却因为妈妈的出现,不得不突然退学跟她出国,连跟他说一声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导致之后再也没联系过。
整整七年没有见到过他。
再重逢的时候,他明明还记得她,却装作不认识,也不承认还记得。
在这件事情,尔尔总觉得心虚,是对不起他的。
尔尔说完就埋头吃饭,没有想再说什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