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暮一勺一勺地喂,并没有说话,病房里显得很安静。
直到一碗粥见底,宴辞暮贴心地送上一杯水,然后收拾了一下床头柜,把食盒放到餐桌上去。
尔尔摸了摸有点鼓起的小肚子,满足地舒了口气:“舒服!”
宴辞暮勾了勾唇,轻笑一声,“你倒是容易满足。”
尔尔煞有介事地摇摇头,说:“人生嘛,该满足的时候要满足,不该满足的时候就要更努力。”
宴辞暮顺口一问:“那什么是不该满足的?”
“呃……”
尔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想到了倪知夏对她说的话。
她不满足于跟他这辈子最亲近的关系就是现在。
为了保护他这个雇主而受伤的保镖,因此得到了雇主的格外照顾。
如果没有这些前缀,他只是单纯地对她好,那她做梦都会笑醒。
尔尔顿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字:“钱。”
宴辞暮:“……”
几秒后。
“呵。”
就知道是这样。
她是为了钱才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当然是钱越多越好。
宴辞暮虽然心中不爽,可出口的话却是:“介于你这次牺牲太大,所以过两天发工资也有你一份。”
“真的?!”尔尔惊喜得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她拢共在宴辞暮身边工作才一个星期而已,不过算是运气好,这么快就碰上了这种事。
宴辞暮说:“给你按整月的工资算。”
“呜!”尔尔霎时激动得捂住嘴,一双眼热泪盈眶。
“老板!你真是……”个大好人!
“行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宴辞暮打断了。
他神情带了点嫌弃:“我知道我很好,你不用一直强调,又不会给你涨工资。”
尔尔感动地说:“我是真心实意觉得你好,不是为了涨工资啊。”
宴辞暮:“……哼。”
尔尔还觉得不够,重复了好几遍:“你真好你真好……”
宴辞暮听着听着莫名地越来越受用。
看她这精神的样子,想来是不记得伤口还疼了。
这工资发得算值。
不过她高兴完了以后就开始赶人了。
“真的很晚了,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或者在医院旁边找个酒店休息一晚?”
“不用。”宴辞暮的脸色当即沉下来:“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要回去还是留下都是我的事。”
尔尔:“……好吧。”
她觉得他又生气了。
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生气呢?
而且一点预兆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她以前追求他的时候对他的了解还不够?
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可能是她离开的这几年里养成的臭毛病。
岁月确实不饶人。
曾经的校草学神,如今的精英霸总也不例外。
宴辞暮看着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你那个宝贝说好要照顾你结果这么快就走了,我也不会还要跑这一趟。”
如果不是倪知夏的骚操作在前,她听到这话真的会很难过。
但现在只剩下心虚。
心虚得低下头看都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