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又这么信任欢儿，这对于他们定北侯府而言，也是莫大的殊荣。
宋清欢无心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偷偷看着跪在殿门之内楚衍的背影，想着他今日的反常。
若是他只想着利用的话，今日就不该管她的死活，羞辱之后直接离开或者是喊人都可以不让她脱身。
可他要是存心帮她，今日又何必说那些欺负人的话？如今细细想起来，反倒像是个小孩子一般幼稚。
似是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楚衍竟缓缓转过头来，与宋清欢的目光对上。
刹那间，两人心头皆是一震，随后各自转过头去。
众臣只顾着伤心，感慨今日宫中的变故，哪里顾得上看这些？
倒是替楚靖何收拾完仪容出来的柳江，将两人的眼神交汇看在眼中。只是，他除了高兴之外，还是高兴。
皇上难得如此喜欢一个世家的女子，又属意她当未来的太子妃。如今看着三皇子又对她似是有情，这不正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若非心中还在伤感，柳江如今怕是要高兴的去皇陵同苏夙音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情。
在殿前跪足了三个时辰，宋清欢等人这才被准许下去喝杯水，歇息一下。
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哪怕是宋清欢被楚靖何所喜欢，却也是免不了的。
楚衍身为儿子，要跪足九个时辰方才能起身。这期间，只能喝一点清粥维持体力。
在他的身边，出狱同样是披麻戴孝的跪在一侧，脸上满是悲痛。
“皇兄，父皇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楚玉悲痛开口，想着往日里楚靖何对他的教诲，此刻不免后悔起来。
若是他能多一点时间陪陪父皇，至少，能在他临去的时候守在他的身边，也不至于只有一个太监和侯爷之女送他最后一程。
楚衍淡淡应了一声，对于自己弟弟这话，却不知道应当如何应答。
他去陈国为质的时候，楚玉尚且不过三四岁的模样，对于他，他印象其实也并不深刻。
若不是知道他还有些野心，说不定，他还能真的和他捡回此前的兄弟情。
楚玉没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反问道：“三哥难道就不伤心？父皇最是心疼你，临去之前还要将你立为太子，你难道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难道本宫应当和六弟一样，在这里哭个你死我活，好在众臣的面前落得一个孝敬的名声？”楚衍冷冷反问，侧眸扫了一眼楚玉，眼中尽是了然。
他知道他这个弟弟的所有谋划。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发生的太快，死亡先一步找到他的父皇，所以他的一些打算才被暂时搁置。
若不然，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打算当一个孝子。
楚玉不由得面色微变，满脸无辜道：“我不知道三哥这是在说什么。父皇如此待你，你就算不双倍回报，可也不应该如此冷漠吧？”
他的话声音不低，传到外间那些忙碌的宫人耳中，多了一番别的意味。
楚衍也不着急反驳，就那么冷漠的看着楚玉，等着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